她兩隻手抓著車把,呼嘯聲在耳邊響起,人和車子已經穿進了人來人往的車流中了。
包裹著嬌小身體的皮衣在她極限的伸展中爆發出了神奇的線條,仿佛從這分明的線條裏麵可以看出裏麵包含著的力量。
她在笑,隱藏在墨鏡下麵的眼神卻沒有半點兒笑意,更遑論溫度。
夏天了,夜晚的風是唯一的慰藉,就算是穿著皮衣也不至於熱出一身汗來。
這個時候的顧寧逸還很年輕,一廂情願地認為,複仇者就應該有複仇者的裝扮,隻有從身體各方麵都武裝起來才配當一個複仇者。
好比那些酷酷的裝備看起來就會讓人覺得不好惹,讓人退避三舍,讓人惶恐不安。
她以為,隻有這樣的裝扮才是一個複仇者一個有的裝扮。
但是到了後來,她突然就發現,原來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複仇者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
有的人,就算是什麼“裝備”都沒有用上,就算是什麼賣狠的話都沒有說出來,也依舊想報仇就報仇,反而出其不意,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的人潛藏在生活中,稍微一個浪頭拍過來他就能趁勢把你按進水裏,趁機讓你死得不能再死。
到了那個時候,顧寧逸終於清楚,其實複仇者不複仇者什麼的,不僅僅隻是一個稱呼,不僅僅隻是一種對象,而是隱藏在生命裏最堅韌的存在。
如同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越是低調,越是隱藏得深,越是難搞。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懂得了怎麼樣才是最好的報複,怎麼樣才是讓人最痛的報複,但是那個時候的她也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這個世界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種種經曆過了之後,她幡然醒悟,終於清楚,但自身也已經是難以痊愈,難以回到原來的樣子。
所有傷害過她的,最終化成了生命中的巨石,要麼被她推開,要麼直接被她壓死。
宋央打不通她的電話,想了想終於從其他地方弄到了柳柳的聯係方式,一開口語氣有些嗆:“柳柳?顧寧逸在哪裏你知道嗎。”
“你是誰啊。”柳柳沒有聽出他的聲音,聞言還有些戒備。
宋央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現在聯係不上她,如果你知道她在哪裏的話請你告訴我,我是昨天晚上帶人過去找你的宋央!現在很著急,如果你有她消息的話,希望你不要隱瞞。”
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他就立馬聯係了顧寧逸,但是沒有聯係上。
深知顧寧逸性情的他當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而後又聯係不上顧寧逸無疑是在告訴他,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怕是要成真了。
柳柳經他提醒也想了起來,隻不過,顧寧逸剛剛才跟她通了電話……他說不知道,會不會是……
想到這裏,她堅定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