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也漸漸清楚了。
當年那件事情的發生,並非隻是一個人的過錯。
在這場意外與必然麵前,所有的人都有錯,所有的人都是陰謀家。
出手的不僅僅隻是他——但逼死我母親的,卻是他無疑了。
過了這麼多年,我都無法說話,也不敢釋懷。
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當年母親的慘樣。”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卻忍不住笑了一聲:“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對啊,的確是很諷刺。
犯下錯誤的人,處心積慮的人,沒有得到任何懲罰,但是一個被欺騙的女孩子,最後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一個僅僅隻有18歲的少女,從遇到他的那一天起,生活就沒有辦法再像以往那麼平靜了。
到最後的時候,仍然有人以為她是愛慕虛榮才搭上的顧淩天。
但是日記裏麵卻明明白白的記載著,在他們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顧家的繼承人。
所以關於愛慕虛榮這樣的指控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顧寧逸明白,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
他們隻是想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去譴責另一個人而已。
他們卻沒有想過,等他們發威的時候,理由到底成不成立。
隻是缺少一個外人麵前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說起來也是滿滿的惡心。
隻是這樣的惡心,卻沒有辦法阻止他們任何的行動。
那些所謂的站在高位上麵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倘若還有人去較真,那未免太天真了。
今年也已經有18歲的顧寧逸早就已經沒有當初的天真了。
她清楚,想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裏想活下去不能去計較什是公平什麼是正義,唯一有用的隻是手段比他們狠而已。
當然了,在這之前要麼先找到一個有力的靠山,要麼就讓自己努力成為這個靠山。
在沒有絕對的本錢之前,她沒有辦法跟他們硬碰硬。
其實再怎麼清楚這一點,心裏還是會在想到當年那件事情的發生的事,忍不住抽痛。
如今再一次講述起這件事情來,她雖然保持著笑容,但是,那笑容明顯沒有半點溫度:“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所以那家夥這些年一直在找你的麻煩?”沈醉輕輕敲擊著桌子,眸子裏露出幾分狠戾。
這點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地方,顧寧逸坦然回答道:“對啊,表麵上看起來謙謙君子,實際上耍起手段來,比誰都不簡單。隻是說來遺憾,小生不才,沒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揭穿他的真實麵目。”
她這輕快的話語,並沒有讓人心情好轉起來,相反的,氣氛更是凝重了些許:“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忍著他嗎。”
“不忍著他能怎麼辦。”顧寧逸覺得有些可笑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顧家大少爺,她隻不過是一個沒有名分的私生女而已,不被所有人承認,如果不忍著,她能怎麼辦。
硬碰硬嗎?那怕是她先粉身碎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