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眼下一片漆黑,足底木筏下傳來急水削石之音,嘩嘩作響,回頭望去那七束火光早已變得如螢火般渺小,安厝緊緊抓住瑞祥的手臂道:“這裏好黑,水流如此洶湧,若是遇見險灘,怎麼是好。”
正說間,胡媚娘在腰間摸索一番,拿出一物,頓時周邊變得明亮如同白晝,看看腳下四人不覺驚出一身冷汗,這水那是洶湧那麼簡單,其速度如崖前墜水,陰天落雨,川流不息,木筏在水中還發出吱呀吱呀的摩擦之聲,好像在對木筏吹上一口氣,它就會在片刻之間瓦解。
瑞祥道:“起先入水也未見得這水如此湍急,隻算的上是急流,如今不能用急流來形容,真乃一瀉千裏之勢,若是掉下去必當粉身碎骨,媚娘為何不提前拿出夜螢珠,我等險些喪命。”
胡媚娘掌住夜螢珠道:“那七個老怪,現今還刀耕火種,以他們的性格,說不定會把它搶去,到時候不是更危險。”
胡安點點頭道:“那七怪,衣衫襤褸,雖不是惡類,但性情實為怪潑,難以琢磨,適才聞見那火把像是魚油所做,其能有限,若是見到此珠如此光明,多半會搶,我等站在這木筏上豈不是更加凶險。”
木筏在水中不停的搖擺,幾人也隨著木筏搖擺,這種情況之下也顧不上欣賞洞中那銀光閃閃,五彩斑斕的石鍾乳,幾人蹲了下來,互相抱在一起,隨著水勢逐波而行,這石洞在黑暗的掩護之下顯得格外的詭異,不時的有種聲音傳來,這聲音不想獸鳴,不像鳥語,不像人言,而是像幼嬰啼哭之聲,如此漆黑之境,突然傳來這詭異的聲音,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正當安厝受此驚嚇險些落水時,胡安一把把她撈住,道:“別怕,隻是遠古靈獸,鯢魚,不會傷人,向來此魚潛蹤匿行,怎麼會在這裏如此大膽,難道是因為夜螢珠的亮光,若不是這裏險峻,真想抓它一隻,在淬化內丹時用,以免丹火攻心,除了活人參,也就是它了。”
瑞祥蹲在木筏上回想那七怪之言:“丹體,淬元,難道和這有關。”
胡安道:“當然,若想從丹元之體練成淬元之體,必須煉化內丹,全憑自我修為,很難達到如此境界,世間淬元之體屈指可數,皆因心火所困,而這二物皆是淬丹所用,可壓製心火,世間難尋,鯢魚深在地下,潛蹤匿行,活人參乃是千年人參精,聞聲而藏,見危入土,兩者皆是難得,曆來有多少仙築道者在煉丹時把握不住心火走火入魔或是被丹火焚滅,隻有少數可以順利成為淬元之體,會元丹體更是寥寥無幾,修煉會元乃是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一旦丹成,仙魔難容。”
瑞祥疑道:“那七怪為何都得了淬元之體。”
胡安道::“傳說有一種陰陽之術,天下之間隻有雲夢山鬼穀有,皆以曆代穀主口口相傳,沒有秘籍,曆代穀主又以鬼穀子自稱,在修仙築道者煉就淬元初體時,從旁指引便可淬元成功,仙魔兩門都不信此傳說,因為沒有人找到過鬼穀,也沒有人見過陰陽之術,更沒人見過鬼穀子,想必那七人淬元之體就是他從旁煆化所得,如今看來傳言必是屬實。”
瑞祥正欲說話忽感腳下落空,隻聽胡媚娘高喊注意,卻為時已晚,由於水流太過急速,已來不及反應,隻見前方有個巨大的石坑,深不見底,四人隨著水流直墜入那深坑之中,隻聽見四人落水之聲,木筏起先浮起來,緊接著四人浮出水麵,在夜螢珠的照耀下,四人才看到這是一個深澗水潭,四麵峭壁光滑無比,足有千丈有餘,空間之巨大,堪稱浩瀚,此時瑞祥隻覺得渾身冰涼,朝下望去原是這不見日月的寒冰之水浸身。
瑞祥看著那千丈的水簾道:“為何此處不像剛才河道般湍急,隻感覺到細微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