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航
看著桌上的三封信,忍不住熱淚盈眶。昨天,我們還在一起笑,一起鬧,而今天他們的音容笑貌,散落天涯。信的最後寫著一樣的話:“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一
硯和我從小學到初中,讀了十年書做了十年同班同學。剛上學的那會兒,都不懂事。那丫頭居然弄髒了我的寶貝新書包,真是不可饒恕——自然,我們大吵一架。不吵不相識吧,我們就這樣成了朋友。比男孩子脾氣還差的我喲,得罪了班上所有女生,當她們全部要跟我絕交的時候,我依然一臉的無所謂。“連硯也要跟你絕交。”我抬頭看著硯,她點頭的那一瞬間,我的淚滔滔不絕,如黃河泛濫。在硯的勸說下,她們沒有和我絕交。在她的幫助下,我也改正了許多。於是我相信,當全世界都背叛我的時候,她會陪在我身邊。因為她的陪伴,所以我不孤單。中考過後,我們在操場漫步,良久無語,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對不對?”我問。她不說話,緊緊握著我的手……
“硯,你好嗎?”“我,很孤單。”淚,一滴一滴……
二
記得那小子剛轉來時挺文靜的,現在跟大家混熟了就在那橫行霸道。“在我地盤這你得聽我的!”這是他的口頭禪。他經常在班上開演唱會:“大家好,我是來自王家橋的周傑倫。”狂暈。然後扯著副鴨公嗓子在那“快樂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正碰上本小姐心情欠佳,大喝一聲:“閉嘴!”他愣了愣,然後陰沉著臉:“小樣兒,吼什麼吼,嗓門大了不起是吧?我今兒就讓你看看螃蟹它到底是橫著走的。”說著,手持雙截棍,腳踏龍卷風,耍一套龍拳,磨刀霍霍向我來了。啊,快閃……
中考之後,他擋住我的去路,我向後一跳以為他要打我。他異常認真地問:“就算將來不在一個學校,我們依然會是朋友,對嗎?”我笑:“我們永遠是朋友!”我發覺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真的。
三
他跟我是八年同班同學,我們叫他“黑炭頭”。因為他跟包拯一樣,黑不溜鰍,但聰明絕頂。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他以前學習並不很好,但車禍之後他似乎變得很聰明了,是不是神經搭錯了?我記得我這樣問他的時候,他不回答,隻是說:“我為你作了首詩,覺得特適合你。”我接過來看,名曰《臥春》:“臥梅又聞花,臥枝傷恨低。邀聞臥濕碎,臥濕達春綠。”我正在那得意看著呢,他又遞來一張紙條——《我蠢》:“我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我是大蠢驢。”氣死我了,人呢?跑哪去了,敢耍我!最好求神拜佛別被我逮到,否則……中考過後,桌上留著一張紙條,熟悉的字跡:“做我一輩子的朋友,OK?”於是我笑著寫下:“OK!”
是的,我們約好做一輩子的朋友,我們會遵守這個約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