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蓮隻是淡然地坐在池邊,這碩大的幽寧宮,少了流音,也沒有任何變化,聽聞這宮後的望海山,有一座由流音親自設計,建造的閣樓,乃今世稀罕,古來未有.
當自己還是初成少女時,在家鄉的鄉下都有民歌流傳,可,她是沒有想到,命運將她推倒了仙界與魔界的分割線上,左右搖擺,撕裂.
流音戴著她做的麵具,他卻不知道是出自她的手筆,她從來沒有任何別的話能夠,或者被允許說出來,除了"是".
水轉仙閣...如今他已經是殿上監理城中大事的人,將來,將來
...會是什麼地位?她起身,頭有些暈,差點踩滑了摔入水中去.
小驚之後,倦意消散,看著水如綠幽的通往冥界的門,她突然想自我了斷...
"重蓮."
"是!"她慌忙回身,俯身跪拜.
"起來,我幾時要你跪來跪去?"
"是."
"你除了說是,就沒有別的話了麼!?"
"是!不是!我,我不知道,您要我說什麼."
"沒有什麼,你隨我來便是."
"是去喂您的藍冥花麼?"
他轉身看了她一眼,冷應:"我把它們燒了."
她驚恐地張開嘴巴,這個人會燒掉自己的命根子!?自己以前不小心把她的花棚給撞散了,差點被活剝!怎麼會!!她有不祥的預感,整個人籠罩在陰霾裏.
"它們要喝人血,在過去9年裏,幽寧宮每幾十天就會死一個婢女,她們多是因失血過多,勞疾衰死.於是,後來,就沒有人再敢進幽寧宮做下人了.我便一個人.所以,我是說,之所以,你敢,而且會進入幽寧宮做下人,從一開始,我認為就是哲韻的陰謀!"
"誰?"她抬頭看見了自己的麵具遮擋了他的麵容.
黑白無間,血蓮漫生的麵具,眼孔後的寒星雙瞳,已經成了這麵具的一部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以前有仇恨麼,你為什麼,要和哲韻那個賤人為伍!你不過是一個草民,土女,你...知道,和我作對的後果麼!"
"流音!!!"她撕喊出來.浮魚沉落.息鳥驚飛.
他全身震了一下,慢慢卸了麵具,流發如絲後的眼睛,晴空碧海.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三更半夜,我被人強行仍進你的大門!我什麼時候咆哮過!對我來說,我可以說,有人在陰謀著我!不是嗎!我為什麼無緣無故受你的辱罵壓迫!我根本沒有選擇來這裏!我甚至就不可能進入皇宮!!我恨這裏的一切!!!你手裏的麵具,是我父親設計的,是我做的!!!你知道麼!!!你拿著我唯一的珍貴的東西,在我麵前張牙舞爪,蠻橫殘暴!!一百多天了,我天天用血去喂你的藍冥花!!!我有過一聲怨言沒有,我知道自己是下人,奴隸!!!
可是,不需要你再往我靈魂上抹黑!!我根本沒有和什麼哲韻串通!
你自己脾性惡劣,受眾人排斥,誤解!!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根本就是個無賴,混帳,一無事處,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的狗東西!!"
她破口大罵,震的四周的屋宇瓦動樹斜,她一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吵架,衝突...更沒有如此激動地咆哮...何況,是對天下最令人膽寒的流音"千麵邪魔".死,也要死個明白.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