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流音,不清楚自己要感歎什麼,那個...家夥...是人還是鬼?難道,自己已經在陰間了麼?"你...你...怎麼...不可能..."
可那裝束詭異的男子,根本沒有心思搭理,邁步上了冰層,流音驚退步,手腕被那家夥用力鉗住.
"乖徒弟,哼,看看你腳下,你可愛的母親大人,正在做什麼..."
那人眼一斜,流音立刻腿軟手麻,跪伏在冰上,他看見冰下,母親的臉近在咫尺,色純象美,仿佛就在眼前,是個真人,他驚呆了,母親身後便是當年他親自設計的蓮月池,此刻,正蕩漾著冬雪.她把什麼東西灌進嘴巴,然後走了幾步,人斜摔下去,消失在池岸.流音眼中的身影突然消失,刹那,他仿佛被桶到了心窩,散架倒塌......
"你在耍什麼把戲.混蛋...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妖術...騙人的...這都是假的...讓我走!"
"按你現在的樣子,心存報複,卻手無縛雞之立,還想著可以對付我,簡直做夢.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徒弟,所有的事都要聽我說的做,隻有這樣,你才可能變得強大,在我眼裏,你現在,好比剛生下的雛形未完,一身乳臭,還自命不凡,如此,遲早是亡."
男子,幽幽的聲音帶著冰下寒泉的徹骨將流音凍結,兩人四目相撞.
流音隻覺得頸項又是陣痛灼燒,剛伸手,就覺得頸項上多了一圈細絲,越想扯下來越嵌得緊和皮膚完全長在一起.
他喘著氣,翻身站起來,冷笑:"你就這點本事對付我麼?"
"這點本事,足夠管教你這個傻子."男子說完,轉身欲離.
"站住!既然是師傅,為什麼連個名字也沒有!"
"你想知道?"男子側身道,發跡微動,流音看見那人左耳戴著一個劍型的,正散發奇異血光的耳墜,鋒利光滑,紅流湧動,把那人的左眼也映得血色迷離.
"既然是師傅,就應該讓我知道,你是誰,做什麼,為什麼收我."
"續陽城大祭司,浮冉星之雙生複星,祭淵."
"我怎麼會到這裏!?"
"你順著失瀾河,一路漂流下來,被我家奴搭救.現在,你是我第81個徒弟,卻是這麼的蠢,這麼多的問題.不過,好在你誠實.記住,別撒謊,在我眼中,你是透明的,一切伎倆,都隻能使你很快成為第81個曆史中存在的徒弟."
燈雖滅,人未靜,亂影班駁,風湧星暗.
流音雙手捂著自己的頸項,側臥,蜷縮,顫抖,墨色的頭發,仿佛山水畫潑墨般傾瀉而出,散漫地在雪色的羽毯叢中蜿蜒.聽見雪落,他滿眼是死屍,亡親,蓮花被血水泡成奪目的紅...
"不...不要再想了..."他把頭埋起來,抱著快炸裂的腦袋,淚水順著垂落在臉上的頭發,開始起程...
祭淵沿著夜月塵雪,身體透明般,直接穿過了重紗幔帳,黑色濃妝的眼留在床榻裏羽叢中.
"你哭了."祭淵已經站在床榻旁,靜立在流音背後,冷冷地說話,雕塑一般.
"不!我...眼疼..."
"我聞到淚水的味道了,是...眼痛...還是心痛..."
流音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背後突然有人緊摟住自己,無法動彈,沒有一點預兆和聲響,流音驚恐地睜開眼,想扭頭,耳邊緩緩地淌出祭淵冰涼的聲音,"我說過了,你不用撒謊."
"你要幹什麼,出去,給我立刻出去!"
流音覺得被頓時吸入了深淵,上麵全是墨色的流水,無法呼吸...他拚命的掙紮,呐喊...卻沒有一點聲音...水從七孔灌入,埋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