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啟程(1 / 1)

然而有些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海家三小姐豈是會跳崖自盡的?這崖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高,河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寬,所以海星若等人從水中鑽到岸上也沒什麼奇怪的。

血晴是被小碧拖上來的,要說水性,她可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躺在沙地上大口喘氣。海星若用手撐著頭思索,小碧沮喪地嘟囔:“回家正經要費不少時間呢,小姐。”

“不回家。”海星苦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嚇得血晴忽地坐了起來:“不回家?!”“對,去紫竹國。現在我們即使回去,那兩個老東西是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再說我們待在家一起等死,誰來救雲家?那個小城注定不會有讓我們什麼發展的。”

“那也不用去那麼遠呀,還隔著海……”

“我要去找二哥。”

小碧吃了一驚:“少爺他……不…不在了啊……”

“報憂草你們總該知道,我海家的老祖宗三代都研究過這種植物,編排了一本書,本是隻傳男子的,二哥疼我,便給我看了。那天的報喪草,主幹最後一層共有四片葉,後三片卻都落了,父親的四個血脈,也隻有大姐不在了。”

“去紫竹國,也是這樣看出來的?”

看到海星若遞來一個肯定的眼神,小碧強裝笑顏:“走吧,看來光神大人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讓咱們過安生日子。”

三人清點了一下物件,除了小碧的花籃、血晴的弓箭、海星若一把祖傳的白金匕首外,還剩一張幾百金幣幾十銀幣的卡、一根白玉簪子和幾張空白召喚卡,她們出門並未帶太多東西。

“雀兒,你去報個信,至少叫外公知道我們還活著。”彩雀撲棱棱地飛上雲端。

“小心鷹!”身後傳來隱約的呼聲。

當雀兒趕上三人時,這支小小的隊伍已走到河流發源之地,這兒的水格外清澈,細細的溪流從石縫中湧出。此時暮色已開始籠罩大地,天空呈現出灰暗的藍色,征途中的第一個夜晚,要在這裏度過了。

海星若跪在溪邊,掬起一捧水,這水純潔得不剩半點雜質,她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絕美的臉龐。

然而水中的倒影漸漸變得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直到整個水麵一片漆黑,然後慢慢地,現出一個景像。她看到了一個灰白色的物件,由遠及近,認出那是自己的飛船,然後就在撞上隕石的前一秒,一道白光閃過。

隨後水麵回複平靜,隻有群星黯淡地閃爍。

那一瞬間的記憶複蘇了,並沒有撞上隕石啊,雖然那時已報了必死的決心了。

她感到有點疲憊了。隻見水麵開始變得清澈,深邃的星空消失了,仍映出她的麵容。她將這一捧水輕輕地、輕輕地又放回了溪流,一條小小魚甩著尾巴遊遠了,像是墨色,又透著光,沒有投下影子,也沒有濺起一絲漣漪,是幻象嗎?

夜幕已至,篝火燃起。晚餐隻是幾個果子,也並不似從前所食的那般晶瑩光潔,海星若明白,以後有很長時間都要這樣生活了,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

抱著雙膝的少女,凝視火焰,夜已經很深了,她卻全無睡意,火光照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了蝴蝶一般的影子。

雀兒也醒著,溜了出來,絮叨個不停,可是海星若既沒有回答,也沒有聽,她隻好灰溜溜地自己找事做。

“嘭!”聲音很沉悶。血晴和小碧同時驚醒:“怎麼了?”

“沒什麼,一塊石頭而已”海星若抓住迎麵飛來的碎石,漫不經心地對著光瞧瞧。這塊石頭沒有棱角,格外光滑,不像碎石,倒像……

海星若猛地跳起,找到雀兒踢碎的那塊石頭。血晴和小碧也跟過來,雀兒吵醒人家自覺理虧,回了海星若體內。隻見那石頭剩下一半,露出內部的空洞,洞中二三十塊像鵝卵石一樣的石頭,上刻各色花紋,在黑夜中幽幽閃微弱的光。

“是鍛造石。”海星若把石頭悉數撿進口袋。

“天無絕人之路嘛。”小碧很高興。

“睡吧。”海星若一轉身,卻發現半空中懸著一個大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