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十九年,盛夏。
半夏醫館,內堂。
蕭嬛正在配置新藥,卻忽然地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她不耐煩地叫了起來,“綠竹,什麼人在外麵吵鬧,煩死人了。你快給我拿著笤帚,幫我把人趕走了。”
綠竹跟著蕭嬛多年了,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她的主子平時的脾氣還算馬馬虎虎過得去了,但是若是碰到了某些特殊場合,她絕對會變得非常恐怖。比如說,有哪個不要命的人選在她看醫書,或者是研製藥物的時候,過來打擾,如果是這個時候來打擾的話,就絕對會對上蕭嬛“格殺勿論”的表情的。無一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神醫都有這樣可怕的癖好呢?
綠竹匆匆地走到了前堂,然後開了門。門口卻站著幾個捕快模樣打扮的人,他們一看到門開了,隻是伸手想要推開綠竹進藥館。
“喂喂喂,幾位爺,你們做什麼呀?怎麼可以私闖民宅呀?”蕭嬛正在裏頭為了這吵鬧聲而發火,她要是再放了人進來,豈不是等會要被蕭嬛給罵死了。所以,綠竹隻是飛快地又繞到了那幾個男人的跟前,擋著他們的路不讓他們進去。
“你這丫頭還不給爺讓開,爺正在捉賊呢!”其中一個袖口縫著紫色雲紋的男子蹙眉囂張地喝道。“要是讓這個賊給跑了,小心爺拿你入衙門。”
一聽他說話的口氣,再看他袖口的紋路,綠竹猜到這個人估計是個捕頭級別的人,所以這般地蠻橫。最近,京城裏一直不太安寧,不時地會鬧出殺人凶案來。這案子多了,這追查的人也就自然地多了,可是綠竹卻看的明白。那些個衙門裏的家夥都是些中飽私囊的酒囊飯袋,不過是借著查案的機會胡亂擾民再加上搜刮民脂民膏。周圍的鄰裏,全都深受其苦,隻不過因為人微言輕,而不敢抱怨罷了。
“臭丫頭,還不給爺讓開了。賊就要跑了。”
什麼搜查,什麼賊跑了,就算真的有賊,就算這些家夥真的碰到了,隻怕先跑的就是他們了,那些個膽小鬼隻不過是大張旗鼓一番,好應付上麵,糊弄百姓。結果嘛,隻會是竹籃打水,什麼都查不到的。唉。綠竹心中一陣歎氣,卻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一邊讓了路,一邊琢磨著等會該如何打發了他們?
“幾位官爺,你們進去是可以的,隻是請悄聲一些。我家公子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的。”
不等綠竹交代完畢,那個為首的男人已經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了綠竹,“你這個丫頭,胡咧咧地糾纏什麼!”
“綠竹,剛才不是說了嗎,要你拿著笤帚把屋外煩人的家夥趕走。你到底是怎麼辦事情的呀?”
忽地,就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內堂飄了出來。
白衣人極瘦極瘦,麵上沒有表情,也沒有半點地血色,而且這樣的月光之中,咋地看到這樣的怪人,多少有些嚇人。即使,單看這個人的容貌,隻是很普通,並沒有半點可怕之處。
“各位爺,這位就是我家的公子,也就是這座醫館的主人。”綠竹自打看到蕭嬛出現,又看到了她這幅裝扮,這個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她的眼皮狂跳,頭皮發麻,隻是祈禱等一會出的亂子不要太大,太大到難以收場。對方是官府裏的人,出了事,也不好辦呀。隻是,小姐的性子要是一上來,隻怕是天皇老子也不夠用呀。最後,少不得又要去求二公子了。綠竹心裏一邊胡亂想著,一邊勸著蕭嬛道,“公子,你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