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淩晨突如其來的雷暴雨沒有讓一個人睡得安穩。
南頌坐在客廳沙發上雙手捧著早已沒有餘熱的牛奶看著窗外仍舊不見減小的大雨,耳畔是嘩啦啦的雨聲和轟隆隆的雷聲。
屋內的程淺一樣沒有睡好,失眠不是第一次。
它來得那麼頻繁,而每次都困擾著她一整夜,伴隨著失眠而來的還有隱隱的頭痛。
這幾年來,一直,沒有停過。
體質越來越差,性格越來越暴躁,飲食越來越不規律,去掉那個光鮮亮麗的漫畫家頭銜,程淺的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就一個詞——頹廢。
程淺半躺在床上,眼睛很無神沒有焦距,她就這麼聽著雨聲,眼前是漆黑的夜,沒有一絲光亮。她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愣了十幾分鍾,最後打開床頭櫃準備好兩粒安眠藥,出門倒水時看見了在沙發上拿著牛奶發呆的南頌。
“你怎麼還沒睡?”南頌循著光將視線移向程淺臥房。
“我……睡不著,出來倒杯水喝,你呢,現在都三四點了,你也沒睡?”程淺聲音有點沙啞,她端著水杯走向廚房倒了杯水,一連串的動作幹脆利落。
南頌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看見她手上的水憋出了一句,“喝完水就睡小心浮腫啊你。”
“滾蛋。”
然後是“嘭”的一聲,程淺用力關上臥室門,客廳重新回歸黑暗。
靜謐的夜。
程淺的安眠藥又多拿了幾顆,一起吞下,最後終於能夠入眠了。
天空也開始漸漸破曉,耳邊仍舊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滴答在梧桐葉上,在滑落在柏油馬路上,融進那片黑色,再一點點渲染開來。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被這濃鬱的黑完全地掩蓋起來,不留一點兒痕跡。
烏雲終於肯讓太陽重見天日了,當陽光洋洋灑灑地撒在清晨的街道上,撒在顧深騎著自行車的肩膀上,一點一點地蒸發著被雨水打濕的衣服時,上午七點時分。
當第3次蘇子靜的來電被程淺缺心眼地按掉後,程淺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睡意頓時沒了一大半,看看通訊記錄最後伴著一聲拖音極長的“該死——”,程淺回撥了蘇子靜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程淺很殷勤地喊了幾句“蘇主編”沒有人響應後,她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喂!”
“知道後天什麼日子嗎?”蘇子靜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不帶一絲感情,也辨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我……”程淺愣了一下,後天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