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惜玉眨了眼,飛快的把這三天來的所作所為回想了遍,覺得沒有任何讓幹爹丟臉的事,理直氣壯地反問:“幹爹,什麼時候氣你了?”
趙升被她清亮的話語,無辜的眼神噎住了,這個孩子這麼單純,不畏懼勢力,他一方麵很欣慰;另一方麵卻也很難過,在這麼個物欲縱橫的年代,這樣性情的人,注定是要吃虧的。
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對眼前這個女孩的打擊顯然是會非常大,正當他想著怎麼最委婉的表達出來,門被人敲響,“趙局,局長夫人來了。”
言惜玉高興的呀了聲,不顧幹爹的臉臉色大變化,轉身就跑了出去。
很顯然的,言惜玉理解的局長夫人,和來人報告的局長夫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言惜玉理解的局長夫人,是趙升的妻子,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養大的蔡美芳;來人報告的則是S警察總局的局長夫人。
來人雍容華貴,無比高雅,看人都是用眼角斜著看,她現在正用眼風斜斜的睨著一身交警服的言惜玉,“你就是追趕我兒子,最後害他連人帶車撞上牆的女交警?”
言惜玉愣住了,難道說,那個小時前,她奮力尾追的年輕人是警察局張局長的公子。
正廳級官員的公子開著輛不起眼的電瓶車,很低調的出門,然後很高調的闖了紅燈,隻怕說出去,沒幾個人會相信吧,至少言惜玉是不大相信。
正想開口,趙升也趕到了,他擋到幹女兒麵前,隔開兩個人後,滿麵堆笑的看著眼前盛氣淩人的局長夫人,“嫂子,您怎麼來了?”
局長夫人根本不買趙升的麵子,看他擋在在言惜玉麵前,揚起包就朝他砸去,“站一邊去,這裏沒你的事!”
聽到這裏,言惜玉要再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她的腦袋就真被驢踢過了,趙升自然是護短的,忍著胳膊上的痛,就不躲到一邊,原本站在他身後的人,卻朝右移了一步,和他並肩而站。
言惜玉目光灼灼,說來的話,也是咄咄懾人,“局長夫人,如果您是來替貴公子罰款的話,請出門下樓,右轉彎,第二道門,那裏就是交罰單的地方了。”
局長夫人被她巨有氣勢,而且理直氣壯的話給噎到了,舉起手指點著言惜玉,嘴角顫動,半響都沒發出聲音。
趙升知道這次言惜玉惹的麻煩真大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S市警察總局的局長就是個妻管嚴,他們夫妻兩個就是現代版的程季常和柳月娥。
他歎了口氣,沒再開口,隻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身邊那隻不怕虎的初生牛犢。
短短三天之內,言惜玉很快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是個拚爹的年代,她的親爹早死了,幹爹是個警察分局的局長,大大小小也是個官吧,可是呢……
正想著,人已經站到了特護病房門口,左手捧著鮮花,右手拎著果籃,陪她過來的另外一個警察用手肘推了她一下,“小言,在想什麼呢?快點進去吧,局長夫人就給你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還不能得到張公子的原諒……”
那人撇撇嘴,沒有繼續說下去,言惜玉卻是知道當中的要害,無非是不但她連交警都做不成,還會連累她的幹爹。
當下流行一句話,也是和爹有關,“男坑親爹,女坑幹爹”。
她的坑,雖然和某個號稱存款有好幾十個億的坑爹女,有著本質的區別,卻也絕對不要做後者,所以,深深吸了口氣,挺直胸膛,她就用腿,敲響了特護病房的門。
過了很久都沒聽到聲音,言惜玉側著耳朵打算趴到病房門上聽一聽,可千萬別走錯了。
這麼一趴,推開了本來就沒上鎖的房門,病房門猛地敞開,帶起的慣性,把言惜玉帶進了病房裏。
腐敗啊,真是腐敗,不就是腿那麼小小的骨折了一下,居然住這樣高檔的病房,太令人發指了。
沒等她發指完,耳邊傳來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到極點,勉強能聽出是男人嗓音的聲音。
她抬頭循聲看去。
“啊!”
“啊!”
和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對,兩個人異口同聲的發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