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菊小臉煞白,真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驚嚇,迭聲說:“小姐,尊卑有別,您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如果讓老爺和夫人聽到了,那奴婢就……就死定了。”
這麼嚴重,就因為一句話,把死都掛到嘴上了,不過,言惜玉也算是看過幾本古代言情小說的人,也算知道在古代那些有錢有權的人,的確喜歡草芥人命。
看小丫鬟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嚇的連肩膀都在抖,整個人像是剛才冰水裏拎出來也不忍心了,清清嗓子,對著窗戶的地方,大聲說:“紫菊,你還像個木頭一樣矗在這裏幹什麼,沒看到本小姐餓了嗎?”
“小姐……”紫菊驚訝言惜玉的突變,愣了愣,正要反問,卻見小姐看著窗外對她擠眉弄眼,立刻頓悟過來,應了聲,“奴婢這就去。”就轉身朝外麵的小廚房走去。
古色古香,別致典雅的房間裏,隻剩下言惜玉,倒也方便她定定心心的把腦子裏混沌的一片整理清楚。
窗外的黑影早在紫菊去給她拿食物時就走了,還當她是以前那個暮雪瞳呢?那就錯了,不管你是人是鬼,以後膽敢再到本姑娘門外聽牆角,那麼恭喜你,你要倒大黴了。
位於左丞相府西側的“芳草苑”裏,燈亮如白晝,一個妝容精致的婦人正坐在燈下,挑燈夜讀,一雙美目看似落在手裏的書籍上,半響卻沒有動一下,她在等人。
不,準確的說,她是在等消息。
果然,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房門被人有規律的叩了三下,她放下書,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光流轉到門上,“進來。”
來人一身家丁服,自推開門,就沒敢抬頭,“夫人。”
“怎麼樣了?”左相夫人孫慶梅不顧身份,著急的詢問眼前人,動作太大,牽扯發髻上的蝴蝶玉簪,來壞搖晃著,在燈影綽綽的投射下,恍如撕開血盆大口的怪物。
那家丁始終恭敬地彎著腰,“回夫人的話,大小姐的確醒過來了。”
“這怎麼可能,藥可是我親自……”話脫口而出,她就冷靜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落在家丁身上的眸光卻在瞬間冷了下來,一個注意油然而生。
家丁打了個冷戰,知道無意中聽到這麼多,今晚肯定是在劫難逃了,依然心存一絲希望,跪地磕頭求饒,“夫人,求您擾過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奴才……”
孫慶梅根本不為所動,她揚起自己的手,對著半空輕輕擊了下掌,一個黑影騰空而降。
手起刀落,血濺當場,取人性命不過眨眼的工夫。
孫慶梅看著死不瞑目的家丁,嘴角蔓延開一絲殘忍的笑意,“既然放不下,那我就送他們和你去地府相會。”
紫菊真的很貼心,言惜玉喝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覺得背心裏滲出薄薄的冷汗,每個毛細孔都放開了,通體舒暢。
紫菊又說:“小姐,您要不要沐浴後再就寢?”
“可以嗎?”言惜玉反問了一句,之所以這麼問,也實在是覺得在連電和煤氣都沒有的古代,大冬天要洗個熱水澡會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紫菊掩嘴輕笑,“小姐,看您說的什麼話,當然可以了,小姐,您等著,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
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霧氣氤氳的木桶裏,言惜玉很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吻著鼻尖的花香,她心裏暗歎,古代人其實遠比現代人懂享受多了。
紫菊似乎不大放心,哪怕言惜玉讓她先出去,也一直在邊上守著,不僅如此,小小的臉上還寫滿了警覺,時不時打量著四周,手裏也一直緊緊抓著一件披風。
言惜玉看著眼裏,心裏大概也有數了,卻沒有表示出來,開始和她閑聊,“紫菊,你放心吧,以後小姐我呀,不會再那麼傻了。”
她用這樣一句話鼓勵人心,也算是提醒自己承認穿越這件事作為了開場白。
紫菊眼眶又紅了,“小姐……”
看她又要哭了,言惜玉忙打斷她,“那個紫菊啊,這裏夠不著,過來幫我搓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