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屬於同一個部門,畢竟官銜比他大了不少,楊金福對他很恭敬,至少表麵看上去是那樣。
張田軍睨了他一眼,始終負在背後的手,拿到了前麵,楊金福這才看到他手裏拿著一杆旱煙槍,吧嗒,吧嗒,他猛抽了兩口,在把楊金福嗆地眼淚鼻涕一把抓,這才慢慢開口,“楊侍郎,老夫就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楊金福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真的沒看黃曆,顯示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到宸王府,現在又被人攔住追問什麼,心裏雖不大待見張田軍對他的說話態度,臉上依然浮現著笑意,“尚書大人,你請說,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田軍又抽了兩口旱煙,在一陣繚繞的白色煙霧中打量著眼前人,“周飛度可有找過你?”
“這……”楊金福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口氣也不如剛才那樣爽快,吱吱唔唔半響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意思卻已經在明顯不過。
張田軍手拿著煙槍,怒道:“楊金福,這就是你剛才說給老夫聽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金福打了個哆嗦,“張尚書啊……”看似喊了他一聲,卻沒有說其他的話。
“怎麼?”張田軍算是看出來了,如果他不告訴楊金福問周飛度的原因,他是肯定不會開口,哪怕開口了,也不會說實話,抖了抖煙灰,索性把自己心裏想的都告訴了楊金福。
連張田軍這樣的忠臣都起了反心,楊金福心裏也沒什麼怕的了,就把周飛度找他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末了,不需要張田軍問他,主動把周飛度的藏身之所告訴了他。
反正都說了,就一次性的把話說完,他把徐從才跟周飛度在一起的事,一並告訴了他。
雖說張田軍起了反心,卻不是反慕容氏的皇朝,他隻是反慕容楓,反正慕容氏還有一個慕容興平在。
想起自己以前總覺得慕容興平書生氣太過於濃,哪怕有個善於征戰的舅舅在,也不是繼承大統的人選,他就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書生氣再濃,也有可以改變的時候,好色,卻是好多亡國之君,不約而同的導火索。
遣走楊金福後,楊田軍也沒了抽煙的興致,他仰頭看著夜幕蒼穹,心裏默默的念叨著什麼,渾濁的老眼裏已經噙滿了淚,先帝啊,老臣對不起你,為了大曆的千秋萬代,隻能違背你的遺旨了。
楊田軍不再擁護慕容楓登基,除了看到他在王府裏私藏著女人,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暮雪瞳的身世,不知道是誰放出的消息,現在已經人盡皆知,就連她的人現在還在東陵的消息也被人捅了出來。
讓一個身上留著四分之一東陵皇室血液,八分之一宣治皇室血液的人來當一國之母,絕對很天大的欠妥。
慕容楓對暮雪瞳的態度,雖然沒有人明說,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最貼身的侍衛忽然不見了不說,還有那麼多的折子讓他乘東陵不備,一招治敵,他卻置若罔聞,還不是怕傷到那個女人。
自古女人如禍水,既然他舍不得割舍,那就割舍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