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去隔壁找柳芽兒,一看那兄弟倆正好也在,就告訴他們轉天一早都來酒坊,結算這個月的工錢。出門前張氏還說,這布料是買給柳家娘倆的,工錢又是結給柳家兄弟的,讓寶珠直接捎過去也省事。寶珠心想哪有老板送錢到員工家裏的?還是通知了他們來酒坊。
果然,轉天一大早,柳家兄弟倆早早的就等在酒坊門外,柳芽兒這個賬房先生自然也跟著來了。
大家圍著八仙桌坐下來,柳芽兒拿出來記工時的木板一個個認真數數,結果是柳大一共出了十六個工,寶珠發了二百四十文工錢,柳大憨笑的接過錢,一臉的歡喜神色掩不住。
柳二一共是出了十二個工,算下來是一百八十個工錢,
“哎,我說妹子,你是不是算錯啦?我見天兒的和大哥同進同出,咋就少了四個呢?”
柳芽兒白了柳二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有幾次啦?寶珠姐通知來上工,你答應完轉天就不見人影,我這兒都記的清除著呐!”
柳二這才接過錢。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傻笑。
發完了工錢,柳二一問沒啥事兒就先走了,柳大又劈了大半天的柴禾才回家。
兩兄弟走後,寶珠拿出來布料和****遞給柳芽兒。
“寶珠姐,這是給我的麼?”捧著木板正在勾勾畫畫的柳芽兒,驚喜的問。
寶珠點頭:“嗯,還有給你娘的,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酒坊又是剛開張,好歹算個彩頭,讓你娘別嫌棄,你的喜歡麼?”
柳葉兒連連點頭,寶珠選的是塊水粉色的料子,就要夏季了,粉嫩顏色正好做薄衣衫。柳芽兒早就抖開了布料在身上比劃。
寶珠笑道:“你要是嫌你娘做的不好,就來找我娘給你做。”
芽兒娘也會做衣裳,隻是裁剪的比較粗糙,也不會掐邊兒繡花罷了,往常芽兒沒少抱怨自己的衣服沒有寶珠的好看。
等到柳芽兒嘰嘰喳喳的討論完新衣裳的樣式,掐什麼邊兒,繡什麼花兒的都和寶珠商議好,才心滿意足的回家去,早就過了半個多時辰。寶珠這才清靜下來開始記賬。
出工計時的倒是簡單,寶珠按照木板上芽兒記錄的捐寫了一遍,備注上已領取,心想著往後要按手印才行,芽兒學的認真,這本賬就還交給她做好了。
第二本是酒坊的運營賬,酒坊建造的各項支出,酒具的價錢,寶珠將腦子裏的數字一一抄錄下來,又另起一篇記下第一筆生意的各項成本和售價。
“你這是要做賬房先生了?”周仕顯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站在跟前看著寶珠的賬本。
“你就不能來之前吭一聲?每回都嚇我一跳!”寶珠拍拍心口說。
周仕顯繞到桌子對麵坐下,“我在門口站半天了,你也沒招呼我進來。”
寶珠心情好,笑眯眯的收了賬本,轉身倒了一碗水遞給周仕顯。
“魏掌櫃沒有給你新訂單,難得你還坐得住。”
寶珠笑道:“我家的酒雖然好,但也沒好到舉世皆驚的地步,新酒剛上市,總要看看客人買不買帳不是?”
周仕顯點頭:“眼下就快到夏季了,天氣一熱高度酒都難賣,倒是你那二鍋頭應該還不至於賣不出去。”
寶珠扶額,心想這個周仕顯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討喜,什麼叫還不至於賣不出去?我自己那叫謙虛,你就別替我低調了啊。
好在寶珠熟悉了周仕顯的外冷內熱,也不多計較,擰巴著臉衝著他擠出一團假笑。周仕顯白了寶珠一眼,扭過頭嫌棄的嘀咕了聲真醜。寶珠頓時拍桌子大笑。
笑夠了想起正事,寶珠讓周仕顯稍等,自己回房拿了鎮上買來的筆墨紙張鋪在桌子上,一一擺好了滿臉期待的望著周仕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