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看著周仕顯笑了笑說:“這麼說是怕我不自量力,周少爺才仗義出手將酒坊劃入周家名下?才不得已將破擄和二鍋頭據為己有?嗬嗬.......那小女子真是不勝感激,要不........我給您磕個頭?”
周仕顯放在桌下的拳頭攥緊了又放開,歎口氣道:“你也不用跟我冷嘲熱諷的,我知道你一時也想不明白,有怨氣難免,我不和你計較。”
寶珠搖頭:“怎麼會有怨氣?別說是你自己看透了蒸餾的法子,就算是你以東家的身份強令我叫出來方子,我也得聽命不是?”
周仕顯強壓著怒氣站起來,“我把話都跟你說明白了,你要是非得認定我是為了圖謀你的方子那也沒辦法,以後若還想經營酒坊,就老老實實管理著分號,我會給你訂單做,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
寶珠冷笑:“既然已有了周記分號的經營權,我何必再苦哈哈的替人做嫁衣?直接找了別家酒樓售賣,不比你周少爺過一手要掙的多?”
周仕顯暴怒,走到寶珠跟前:“你還想沿街兜售?拋頭露麵找各家掌櫃低眉順眼的推銷你的酒?你還知不知道羞恥?你以為頂著個酒家女的名號是多風雅的事麼?你還要不要你的名聲了?無知蠢貨,不知好歹。”
寶珠氣瘋了,一腳踹開桌子撲過去,衝著周仕顯的臉就抓了一把,周仕顯冷不防被寶珠撓個正著,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就攥住寶珠亂揮的雙手反剪背後。
“你個潑婦!還有沒有半點女孩兒家樣子?你鬧夠沒有!”
寶珠雙手被製住脫不開,早就怒紅了眼,想也沒想,扯著嗓子就大喊:“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啊,非禮啊...”
周仕顯大驚失色,一手攥緊寶珠雙手,一手騰出來死命捂住寶珠嘴巴。寶珠趁換手空隙,抬胳膊肘使勁撞向周仕顯肋下,周仕顯悶哼一聲,收不住力道,抱著寶珠向屏風撞去。
嘩啦一聲,屏風倒地,被兩人壓在身下,散碎的七零八落。
寶珠慌忙掙紮起身,忽聽得頭上窗前有人悶笑,趁亂扯開領口又喊道:“非禮啊,救命,救........”
等到她抬眼看清楚坐在窗台上的人,再也喊不出半個字,瞪大眼睛張著嘴愣在那裏。
周仕顯氣急敗壞的爬起來,“正東,關上窗戶!”
霍正東跳下窗台,掩上窗戶,轉身一臉玩味的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寶珠隻覺得熱氣上湧,一張臉早已燒的通紅,為什麼會被他看到?他怎麼會在這兒?對了,他和周仕顯原本就是認識的,一丘之貉,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寶珠穩了穩心神,整理好衣領,氣喘籲籲的說道:“周仕顯,你處心積慮搶了我家的酒,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不和我計較,滿嘴都是仁義道德,行的卻是陰險狡詐,你當真是厚顏無恥之極!周記酒坊分號的名頭是你自己給的,我用這名號怎麼做生意是我的事,用不著你多操心!”
寶珠說完摔門出去,蹬蹬蹬下樓,從後門穿過酒樓,回到大街上,一路跑到城門口,劉老二的騾車還在,寶珠爬上去,卷縮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