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司空?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陛下的英明?”田令孜一雙毒蛇般的眼睛陰森森的射向吳炯,吳炯停住腳步,那憤怒的眼神狠狠的投向田令孜,四目相接,針鋒相對,吳炯豪邁的開口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哈,想我大唐江山開國將近三百年,曆來都是文臣武將不顧生死,為國家立下赫赫功績,何曾聽說宦官閹臣做過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試看李林輔,幹權竄政,禍國殃民,國家幾乎喪於他手,而今日你這閹賊又起,我大唐將士浴血奮戰,尚不如你這閹賊一句話,方太尉乃大唐三世老臣,為大唐嘔心瀝血,如今垂垂老矣,隻是以忠言勸諫,雖然頂撞陛下,但句句都是為大唐江山著想,而你這閹賊一句話就要斬首,你何德何能敢出此狂言?你兄陳敬瑄無半點功績於國家,隻知阿諛奉承,盡是吃喝玩樂討取陛下歡心,迷惑聖心,似這等佞臣,如何能掌管一方之軍政大權?佞臣賊子……”
吳炯連連叫罵,嘴唇都咬出血來,尚不住口,直罵的十八歲的僖宗皇帝麵紅耳赤,啞口無言。
“你這奸臣,速速住口!”田令孜咆哮著,如同發瘋的老虎一般,怒目而視。吳炯繼續罵道:“老夫是奸臣?哼,你沒看你自己的種種惡行,身為閹臣,把持大權,恃寵橫暴,侵淩皇帝,橫行朝野,擅自升降百官,禍國殃民的閹賊,閹賊啊閹賊……安敢指責老夫是奸臣,你這……”
吳炯的嗓音沙啞,口中帶血,用手撫了撫胸口,兀自謾罵不止:“陛下,陛下,聽老臣一言,高祖太宗曆經數十年南征北戰,為大業,常年風餐露宿,苦不堪言,太宗禮賢下士,愛民如子,賞罰分明,萬民順服。陛下啊陛下,可知這大唐江山傾盡了先人多少心血?而如今開創這千秋霸業,不是留給陛下玩樂的啊陛下!如今國家危在旦夕,希望陛下重振祖上的雄風,不要聽信奸宦之言,枉殺忠臣啊陛下!請陛下重振大唐啊……”
“這……愛卿所言,甚是……”僖宗囁嚅著要說什麼,又轉眼看了看田令孜,田令孜怒目盯著僖宗,僖宗頓時心驚膽顫,改口道:“你等三人出言不遜,頂撞阿父,論罪……論罪……當誅……”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心寒,隻見翰林學士劉雲章怒視田令孜,看的田令孜內心毛骨悚然,劉雲章仰天長嘯,道:“我等苦苦勸諫,卻不及你這奸宦一個眼神,”轉臉衝僖宗一拜,道:“陛下,既然你隻信這奸佞,老臣不忍看大唐江山覆滅,老臣先去了,陛下多多保重吧!”說罷憤然起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倨傲的田令孜,箭一般衝向身旁的一棵一摟多粗的樟樹,隻聽“砰”的一聲,撞的腦漿崩裂,伏屍樹下,鮮血染紅了樹幹,染紅了地麵,染紅了天際……
秋風中樹葉“沙沙”作響,飄落的枯葉不時落到劉雲章的屍體上,令人不寒而栗,秋風瑟瑟,吹過千年古樹,發出“嗚嗚咽咽”悲響,似乎是在為這位忠臣送行!
“劉愛卿……”僖宗眼中流露著傷心,此時不知所措。田令孜傲慢的看向吳炯和方岐,道:“怎麼?你二位是不是也要效仿啊?是要等著咱家下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