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有裂痕,人生才能入味(6)(3 / 3)

我遠遠地看到了她,不敢說話,我害怕自己的落魄糾結一段原本美好的舊時光。

如果她嫁了我,恐怕會進城,恐怕會在蝸居中艱難度日。故意錯過的美好時光,成全了別人,我理解,我慶幸,毫無懈怠之心。

總有一段時光,會從我們的手中溜走,成霧,成蝶,成煙雲。時光是用來消費享受的,雖然它不是賣品,更無法用金錢形容、埋單或者買醉。無論是酸澀,抑或堅強,我們都應該慶賀自己遇到了,愛過了,或者根本就是一個簡單的路人。

027愛是心送給世界的自動回複

我蝸居在一座簡易的平房下麵,心蒼涼夢猶在,由於失戀失業,一病不起,每日盯著窗外的殘光勉強度日。

過了幾日,身體好了些,便支撐著下地在電腦前碼文字糊口,此時,窗外卻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

隔著玻璃窗,我看到了一群農民工,正在一片空地上蓋房子,他們熱火朝天的勁頭與我正成反比。這樣的場景在中國遍地開花,俯拾即是,房地產似乎成了推動發展的唯一動力。

這些本來與我無關,我的目標是在文字的海洋中萌芽、開花和結果,但他們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有規律的聲音倒可以接受,比如說號子的聲音,鏗鏘有力,我就是無法忍受其中磚與磚撞擊的聲音,直至心扉深處,將我所有的靈感統統撞擊成血成海。

我在屋內歇斯底裏地毫無靈感,我甚至想衝出去與他們理論,本來我對他們成見頗深,這樣的無素質加深了我對他們樸實印象的懷疑。

為了不暴露自己,我隔著小窗對著外麵大聲呼喊:“兄弟們,聲音能小點不?那位兄弟,你拿磚時,撞擊出來的聲音太難聽了。”

一介文人,有如此的力度呼喊出來,不是憤怒到了頂點,恐怕沒有這樣的勇氣可尋。

聲音陡地降了下來,仿佛和諧與汙染就是一牆之隔,有個首領模樣的人走過來,朝著我張望,似乎才發現這兒一座如此簡陋不堪的房子裏,居然住著一個生物。

他們隻將聲音壓抑了片刻之久,在我的文字第二段剛剛起錨時,聲音便隔空重新傳來。

我衝了出去,後麵空曠的土地上,十來個農民工兄弟,有說有笑,仿佛再多的煩惱與他們毫無瓜葛。磚與磚撞擊的聲音出自一個小個子兄弟手中,他不在意,信馬由韁,手與心並沒有融合在一起,因此,思想並未決定他手中行動的質量,磚一塊塊摞起來,發出的巨大聲響,有時候他自己也覺得難堪。這是個涉世未深的年輕少年。

我的目光炯炯,有一種報仇的欲望,他看到了我,小心翼翼起來,終於,他能夠將磚放平穩了,但動作卻慢了許多,這樣會影響效率的,會跟不上工程的進度,他一臉無奈地衝著我笑,直至我毫無聲響地消失在他的麵前。

一直到傍晚時分,磚與磚撞擊的難聽聲音並未真正地響起來,偶爾會有觥籌交錯,也是短暫的如煙如夢。

傍晚時分,他們下工了,躲在一處帳篷前吃飯,啤酒的香味傳來,我有一種想一醉方休的渴望。

我走到那個少年的工裝前,驀地發現了一處場景,磚與磚之間,竟然放著幾塊與磚一樣大小的塑料模板,我知道為什麼那種奇怪的聲音不再產生的原因了,他為了不惹麻煩,在每塊磚之間接觸時,都墊上了這種模板,減少了噪聲。

我的心驀地一動,一種久違的感動不由自主地占據了心靈的製高點,這樣一個微小的細節改變,讓我不可一世的心靈突然間柔軟起來,我甚至為自己剛剛破壞了一顆善良的心感到內疚不已。

他出門招呼東西,竟然看到了我,拖著我進入工棚裏,啤酒一瓶,無須酒杯,瓶身相撞間,所有的不快還了恩,泯了仇,酒入狀態後,雙方摟抱在一起。

以後的日子裏,下雨時節、下班時刻、包括午休時,我的小屋成了他們的天堂,我慢慢感覺到:做一些無聊的文字遊戲,遠沒有與一幫好兄弟們待在一起把酒言歡來得痛快淋漓。

每個人都有一顆柔軟的心靈,愛與心相觸,心與善相合,愛便成了心送給世界的自動回複,它讓強者強、忍者堅。愛加上一層愛,便是大愛,便是蒼生宇宙與華夏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