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和張遠清走了,白靖菲所在的小院也開始忙碌了起來,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華二少這種人敢率先士卒跟著下古墓,這是白靖菲預先沒有料到的。
她站在小院的門口,看著華二少的車漸行漸遠,不覺陷入了深思。
從始至終,張遠清都沒告訴她那一聲爆炸響動來自何處,而且她每每要問起的時候,張遠清總是生澀的將這個話題繞了過去,而且如果當時有華二少或者陳叔在場,張遠清的臉色就會變得格外難堪。
加上昨晚那道叫人渾身不舒服的窺測視線,白靖菲不由將二者聯係在一起。
“白姑娘!”老村長笑嗬嗬的捧來了一個青藍色小布包,“這就是我們族譜,剛從宗祠裏取出來,你瞧瞧!”
白靖菲忙迎了過去,看門的戰士微微側身,將老村長讓了進去。
老村長回頭看那些挎著真槍實彈的戰士,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青芒,速度之快,根本沒有被任何人看見。
雖然還不到正月十五,但佘山地位偏南,一年四季不見極寒天氣,白靖菲便請了老村長坐在院子當中那塊大青石石桌前。
老村長帶著敬畏之心翻開布包,將裏麵的族譜取出來供白靖菲覽閱。
這個小山村可以說是馮家的發源地,世代在此,已經傳了整整二十多代,這第一人家主更生了八個兒子,三個女兒,女兒們嫁的就是焦姓子孫,而且無一例外。
這一點就叫人覺得很奇怪,馮家的婦人似乎特別會生養,到第五代的時候,嫡枝分枝的子孫就達到了一百來人,可到第六代的時候,忽然斷流了似的,全宗族能生下兒子的隻有三個人,直到第十二代才漸漸緩過來,馮家又再度人丁興旺。
白靖菲在腦中算了一算,如果按照時間來看,這第六代模模糊糊就在馮寶和焦安爭權的時候。
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不應該啊?馮家的子息旺盛,從宗譜裏就可看出,沒道理忽然截流。
“姑娘?姑娘?”老村長叫了幾聲,白靖菲才回過神來。老村長笑道:“姑娘要是瞧完了,我還得把宗譜拿回宗祠去。”
靖菲忙起身要送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白靖菲緩緩道:“大爺,這焦家可也有族譜?能不能借來瞧瞧?”
“哎呦,這可難了!”老村長麵露為難:“頭些年焦家的宗祠遇上了一把大夥兒,是老焦拚了命把東西救出來的,可焦家人丁不興旺,該走的都走了,沒人肯出錢修葺宗祠,老焦心裏難受,就把焦家的族譜一直隨身帶著。老焦也是村上的五保戶,如今住在村小裏,幫著打更,姑娘要是想看......”
白靖菲忙從身上掏出兩張百元大鈔,老村長死活推了回去,說什麼也不肯要:“我可不是為這,姑娘等等吧,我去問問。”
半個多小時,老村長去而複返:“可真奇怪,老焦並不在學校裏,興許是進山打獵去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好獵戶。”
白靖菲心中一動,便笑道:“大爺,家裏的娃娃們念書可好?”
老村長臉上露出感傷之色:“村裏窮,那小學還是縣裏撥錢給建的,統共就一個老師,娃娃們倒是愛讀書,可惜......”
白靖菲想了想,“我們學校倒是有許多熱心腸的人,這樣吧,走的時候我去學校拍點照片,讓大家看看孩子們的艱難,要是有衣服就捐點衣服,有書就捐點書,總要孩子們有個能讀到書的童年。”
老村長大喜,連連道謝,對於他們這種小山村的孩子來說,書就是個奢侈品。老村長一指西北方向:“那兒就是學校。”
果然!
那就是昨夜傳來紅光的地方。
想到老村長剛剛的話,白靖菲心中一亂,這個老焦不在學校,那就是進山了。難道說是要跟著華二少等人?
靖菲忙打發了老村長,轉身回去,叫技術人員和華二少等人聯係上。
對方沉默了半晌,白靖菲便低聲道:“二少小心些,當初張遠清進古墓之前發生了一聲巨響,我懷疑和這個老焦有關係,他......或許是焦家世代傳承守墓之人。”
一身黑衣勁裝的華二少在幽幽洞口處,嘴角慢慢揚起笑意,可惜沒人看的清,他隻淡淡道:“我知道,你自己保重。”
靖菲掛斷通訊,心中一塊大石頭才漸漸落了地。
有時候,女人的溫柔是最致命的武器。白靖菲心中了然,華二少暫時不會再對她動殺戮之心......
她的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