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此刻已是朝陽東升,紅霞滿天。破廟中住宿一宿的王子玉起了個大早,自廟後山泉喝了些許甘甜的泉水,便騎上院中快馬,朝夾子溝趕去。歇了一夜的一人一馬精神頭倍足,一路未歇,日上三竿的時候終於趕到了夾子溝。
被火燒的黑漆漆的殘竹,光禿禿的土石,眼前的一切無一不讓王子玉內心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隻見王子玉發了瘋般的從馬上躍起,足點馬背,朝被燒的黑漆漆的竹林深處奔去。
王子玉越趕越急,此刻的心裏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盡快見到師傅,他知道隻要見得師父,問清楚連珠箭的來由,殺父仇人便不難查出。
一盞茶的功夫,王子玉來到了生活了四年的茅草屋,此時此刻卻隻剩下數道殘垣,一片狼藉。王子玉大喊一聲師父,便跪倒在鋪滿黑灰的地上,痛苦的大喊起來:“為什麼!賊老天這到底是為什麼?”
師父的生死不明,殺父之仇遙遙無期,這兩件事情仿佛兩座大山重重的壓在王子玉的心上,一雙手指此刻均已插入泥土之中,可見心情之悲痛,內心之絕望。
王子玉一手大手不斷地抓著身下的泥土,發泄著心裏的怒火與絕望,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該如何去麵對死去的王長天。
突然王子玉的手指碰到一個硬邦邦的鐵質物件,猛地將它攥在手中橫與麵前,隨著拳頭的緩緩打開,一個鐵質扳指出現在王子玉的眼前。這是一枚弓手戴在拇指,用以保護手指的拉弓專用扳指,王子玉擦掉粘在上麵的泥土,一張弓的圖案出現在扳指之上。
王子玉盯著這個扳指,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知道這個扳指乃是他師父最珍愛的物件,即便隻是一個鐵玩意,卻視作珍寶,從不離身。此刻這個扳指在廢墟的泥土中被找到了,王子玉斷定師父很有可能已經遇害,是以心痛欲絕。
筆挺的身形,清瘦的臉龐,嚴肅的神情,花白頭發,在王子玉的腦海中一幕幕的閃過,一遍又是一遍。王子玉此時的心裏,隻有悔,隻有恨。他後悔自己學什麼勞什子功夫,不然也不會惹來這麼多的變故,他恨自己習得一身武功,又有何用,到頭來家破人亡,凶手卻是逍遙自在。
王子玉越想越悔,愈想愈恨,麵對空寂的山林,怒喝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昏倒在茅屋的廢墟之上。
就在王子玉昏倒後不久,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顯然人手不少。片刻功夫,隻見遠處出現七個身影,俱是一身白衣,白色佩劍。為首一人約莫二十五六歲,麵如冠玉,唇若塗脂,長得甚是秀氣,隻是一雙眸子細長,破壞了整體的形象,給人一種陰險妖異的感覺。
此人來到倒地的王子玉麵前,打眼細瞧了幾眼,此時的王子玉滿身的黑灰,滿臉的汙跡,已無平日那般瀟灑,除了穿得一身緞子,如一般乞丐無異。為首之人鄙夷的看了一眼昏迷的王子玉,朝其餘人道:“哼,五十兩銀子就換來這麼一個假消息,這就是個臭要飯的,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真他媽晦氣。”說罷,罵罵咧咧地轉身就走。
一行人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個妖異男子突然喊道:“停下!老三你將那畫像再拿出來瞅瞅!”隻見其中一個矮壯漢子掏出一副畫像,畫上之人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不是王子玉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