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生和落小染從小便一起玩耍的那個公園如今早已變成了一片荒無人煙的早已被廢棄的荒地。
早那邊的那些美麗的花草樹木,供人健身的那些健身器材已經不知去了哪裏。
落小染在早已化為荒地的公園裏走著,落小染沿著原來在記憶中是公園小路的路線走著。腳下的泥土裏還鑲嵌著一些當初在公園小道上的鵝卵石。走著走著,落小染來到了原來在公園裏的一片小廣場上。有些懷念的看著那片空地,那裏就是當初自己和安雲生在一堆孩子裏麵相互認識,並且一直玩耍的地方。
“這裏在兩年前就已經因為要建造辦公用地而拆掉了。”安雲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為落小染看到的一切做著解釋,“但是後來因為那家建築公司的管理層挪用建築項目的款額,再後來似乎聽說是在澳門賭博輸掉了一大半而後再也償還不上,於是整個項目的資金鏈就斷了。這個工程也就沒有再持續下去,但是這塊地依舊屬於那個無法繼續工程的公司。所以隻留下了這座被拆了大半,沒人管,沒人要的荒地。”
“挺可惜的,原來挺好的一座公園,附近居民區住著的的小孩子當初都在這裏玩耍。”落小染聽到了背後安雲生的解釋點了點頭,有點遺憾的說。但是沒有轉過身來。
安雲生就停在落小染背後的不遠處,帶著遺憾和懷念的卻依舊清朗語氣說:“是啊,好可惜,這裏承載著你和我兒時的回憶,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去過,都有玩過,這裏曾經的一切都留有我們的印記和記憶。我的父母,你的父母,總是在一旁開心的看著我們兩個在這個公園裏玩耍。可是現在,嗬嗬,連個讓我能夠懷念的地方都沒有。連個讓我能夠懷念他們的地方都沒有。””
落小染聽了這話,沉默不語,她也不知道改用什麼樣的語氣和語句去安慰喪失了父母的安雲生。連她自己也變得更加傷痛,當初安媽媽和安爸爸對待落小染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隻聽到安雲生從落小染背後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身邊,指著在他們右手邊的一塊稍稍突起的高地,安雲生說:“小染,還記得那個地方麼,當初我們兩個總是和夥伴們在一起在那片高地的樹林玩捉迷藏,玩累了就在柔軟的草地上躺著休息,玩的晚了,小夥伴們都走了,我們兩個就躺在那片草地上看星星,一直看,一直看,都忘了時間,到最後總是你我各自的爸媽把我們叫回去的。”
“還有那邊。”安雲生說著把手指向了另一邊的空地上。“那邊啊,是我們小時候最愛玩的滑滑梯了,當初傻傻的喜歡一遍遍爬到滑滑梯的頂上,在滑下來,再爬上去,再滑下來,再滑下來,周而複始,這麼一遍遍的不厭其煩的玩著。旁邊還有一排秋千,小染,記得麼,當初你坐在秋千上,我在後麵推,推啊推推啊推,好像馬上就要飛到雲裏去,讓你一次次的在秋千上開心地笑起來。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和你一起在秋千上,兩個人並排坐著。什麼憂傷的事情都和我們無關。”
落小染聽到這裏,依舊保持著沉默。似乎,安雲生依舊沒有放下對於自己的感情。落小染開始懷疑安雲生把他叫到這裏的目的來了。落小染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她敏感的覺得,安雲生約她出來並不是隻是來抒發下自己內心的抑鬱的。
而安雲生似乎並沒有察覺出落小染的異狀,轉頭看了一眼落小染,和落小染的眼神相交,落小染看著安雲生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麵容。不由得歎了口氣。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幫助安雲生,縱使有那麼多年的感情,落小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讓安雲生從這個人生的低穀中走出來,落小染有些愧疚的把眼睛側了過去,不和安雲生對視。
安雲生看到了落小染躲開了自己的眼神,安雲生自嘲的笑了笑,然後似乎做了個決定,眼神從剛才因為懷念和悲傷而有些恍惚的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安雲生猛地跨了兩步,走到了落小染身前,接著轉身麵對著落小染單膝跪了下來,激動地說:“小染,現在和我最親近的人隻有你了!我的爸媽已經不在了,離開我了。我隻剩下你了。能不能回到我身邊。能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很愛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好好對待你的,我一直以來都很珍惜對你的感情。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對你的情感一直都很認真。可以麼?小染。你能回到我身邊麼?”
落小染看著在自己麵前已經跪下的安雲生,看著安雲生一臉悲傷但是無比堅決的神情,落小染有些不忍,但是落小染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完全屬於了黎寒渠,而自己和安雲生的關係也早已不可能再回到之前兩小無猜的情況了。
“小染,可以麼?”跪在地上的安雲生,慢慢抬起了頭,用帶著一點希冀的眼神看著落小染,希望自己能夠打動她,希望落小染能夠回到自己身邊。“小染,你能原諒我之前犯下的錯誤,回到我身邊,和我在一起麼?”
看著安雲生含著一點淚水的懷著希望的眼神,落小染有些不忍。但是落小染自己知道,自己的答案並不會因為安雲生的祈求而發生改變,不光是因為落小染現在深愛著黎寒渠,而且落小染一直都希望能有自己的自由,希望能夠掌控自己的生活,而現在安雲生所做的便是用安雲生父母的死來綁架自己,捆綁住自己的生活,如果放在原來,在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之前,落小染有可能會答應安雲生,但是絕對不會有結果。所以今天安雲生所做的一切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一切結果其實早就已經注定好了。
落小染深吸一口氣,堅定果斷地對上了安雲生的目光,安雲生對上落小染目光的一瞬間他就似乎明白了,今天的自己一切已經有了結果——那就是他自己和落小染之間已經不會有結果了。但是他依舊在絕望中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能夠打動落小染,自己猜到的並沒有命中,落小染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落小染凝視了一會兒,發現安雲生沒有知難而退,依舊沒有放棄對他來說隻有一點點的希望。隻能堅定地開口說道:“雲生,我們兩個之間其實早就沒有可能了,這點你其實應該早就清楚了的。”
安雲生聽到了早就猜到的答案,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仍舊收到了很大的打擊,整個人跌坐在泥地上,側過臉看著地麵,說:“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回來,為什麼不能回到我身邊。是因為那個黎寒渠麼?”說到這裏安雲生的眼睛裏劃過了一絲狠厲的光芒。
“不,不是因為黎寒渠,原因隻在我自己。”說到這裏落小染頓了一下,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雲生,其實一直以來,你都不懂我。你一直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你一直都在強迫我做那些我不想,或者我不願意的事情。隻不過最後我們兩個完全鬧崩那次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