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今看來的確是無妨了。”邵顏歎了口氣,直視著俞氏道:“娘,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什麼事!”
“剛剛元銘做了個夢,夢裏大家都叫他......元稷。”俞氏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邵顏趕忙扶著她道:“娘,你還記得幫安哥兒驅邪的那個玉陽子嗎?他曾經幫譽王府也驅過邪......”
“你是說......”
“元銘前幾日出現在邵府,恐怕不是巧合。我之後問過他記不記得以前的事,他說隻記得自己在一個又黑又大的地方待過,還見過漂浮著的血嬰。那不就是血嬰環內......”
“顏兒!這件事我們要趕快讓你父親和長陵知道!”
“我已經讓七巧去前門守著了,父親和小叔叔一回來我便去告訴他們。”
“沒想到...沒想到他是稷兒!前些日子你父親跟我說了一些事,我以為......他早就不在了。”俞氏握住邵顏的手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娘,他已經睡下了。你明日去看他也不遲。”
“娘反正也睡不著,還是去看看吧。你如果累了,先在我屋裏歇息一下。”邵顏搖了搖頭,扶著俞氏走了出去。
俞氏一路神色匆匆,待到了屋門口,反而躊躇起來。邵顏看了她一眼,便主動推開了屋門。
元銘此時正雙手抱著被子,側身熟睡著。俞氏看到他的睡姿,隻是楞了一下,接著便捂嘴留下了淚。“這孩子吃了太多苦頭......那會他還小的時候,總偷跑到我們邵府來找長陵玩。有時候兩人玩累了,就會在我和你爹屋裏休息。”說到這,俞氏臉上露出了慈愛的表情。“你看,他就喜歡這樣伸出雙手抱著被子睡。長陵卻跟他相反,總喜歡連頭帶人的捂在被子裏。那會兒我和你爹剛成親不久,還沒孩子,便總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
“娘,別傷心了。還好他們倆”邵顏遞上了自己的帕子。俞氏接過擦了擦眼角道:“如今這樣,該怎麼辦才好。他成了譽王的兒子,我們怎麼才能把他要回來呢?”
邵顏也擔憂的看向了床上的元銘。她在他的身上絲毫看不到另一個魂魄,這代表著什麼?是不是他的魂魄早就取代了真正的元銘融合進了這個身體,還是他也跟安哥兒是一個情況?
不,不對。元銘出生的時候,元稷應該已經死了好久了。若說是投胎轉世,也對不上啊。隻是元銘自小開始便沉睡不醒,也委實古怪得很。邵顏左思右想下始終不能肯定是哪種情況。
而俞氏則在此時問道:“顏兒,你說若稷兒的魂魄從這具身體裏出來,我們需不需要幫他找一個合適的身體。”
“娘,這......怎麼出來啊?”
“不是有長陵嗎?”
“我記得,當初小叔叔也是借助血嬰環的力量才讓雲庭的魂魄出來的。如今血嬰環已碎......”
“那怎麼辦!”
邵顏歎了口氣道:“隻能等小叔叔回來再說了。”
而遠在百花樓裏的邵長陵,此時卻被困在了一個厚厚的發蛹裏。他用力扯了扯纏住他的發絲,卻無論如何也扯不斷。無奈,他隻得呼喚起了寄宿在右臂上的黑色骷髏。
“你在嗎?出來!幫幫我!”
“哢哢!你不是很行的嗎?何不自己出來?哢哢哢!”
“......”
“喂,幫幫我!”
“不行。”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吃這些欲望和怨念的嗎?我雖沒見到那個女人,但這屋子分明滿是煞氣!”
“那個女人自然是極品。但是她還沒到最美味的時候哢!再等等,再等等。”黑色骷髏的聲音裏充滿著隱隱的興奮和期待。邵長陵無法,隻得問道:“我哥他們在這裏麵,會不會死?”
“雖會虛弱些,但死不了。”黑色骷髏張了張嘴,意猶未盡的吸了一口屋子裏的煞氣,接著便隱沒在了邵長陵的右臂上。
在內室的姬芙蓉絲毫沒感覺到剛剛的危險,反而披著長發,神情溫柔的看著懷中的發蛹。
那裏麵是她最心愛的男人,也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
“譽王,元陵,你終於是我的東西了,任何人都帶不走......任何人!”
姬芙蓉俯身吻在了發蛹的臉上。而她的周圍赫然掛著一條又一條的黑色發絲。發絲在幽暗的室內散發著如冰淩般的光澤。發絲與發絲纏繞的位置上更是垂著若幹個巨大的發蛹。他們的姿態不一,大小不一,但個個都是人的形狀。
整個芙蓉閣此時猶如一張巨大的蛛網,在等待著、纏繞著、捕獲著出現在這裏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