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賀華尊許久不回話,明朗冷笑道:“皇弟準備讓我嫁一次娶一次嗎?”
明朗剛剛所說的那個“為了我”自然不是指現在的公主身份,而是另外一個對外征戰的身份,——金帽子王賀忠孝。
“皇弟不敢!”
“那你想怎麼辦?朝內知道了嗎?”
“朝內暫不知,我也是昨天才得到的密報,特找皇姐共議的。”
朝中不知,這還好辦。明朗勾起嘴角有了一絲揄挪的笑意,“皇弟不如都娶過來了吧?反正宮內皇後和皇貴妃都未立……”
“皇姐開玩笑了,正宮之位怎能與他國女子……”
賀華尊連忙正色,哪怕不能娶自己想娶的女子,也絕不能隨便立一個他國的公主啊,“不如,賜下去……”
賀華尊提的建議,明朗不是沒有想過,但她馬上就否絕了,“不行。”
“為何不行?”賀華尊不解。
“賜給誰?”
朝中除了自己在外的男兒身份,皇族僅存賢王和廉王兩脈,無論賜給哪一脈,必是大患。
經明朗這一反問,賀華尊恍然大悟,是啊,賜給那兩位蠢蠢欲動的王爺,不是給他們如虎添翼,增加了外方勢力嗎?
“所以,趁著現在這件事還沒有傳到朝中,你快速選皇後,等這兩位公主進京後,封其為貴妃,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偏不倚,對哪個國家的公主都是公平的,不會引來任何爭議,又可安撫兩個重要的鄰國。
“這……”
賀華尊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明朗所說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皇弟,沒有別的辦法了,你下旨封後吧,可有中意的女子?”
有……但……這個人是永遠也不能說出口的。
“皇弟,國舅家的大表妹如何?我記得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吧?聽說是賢良淑德、終溫且惠!”
最主要的是此女為國舅上官南毅惟一的嫡出女兒,娶其女為後,必可安撫住國舅這一夥勢力,彌補自己嫁給厲王帶來的權利失衡。
雖然將自己嫁給厲王是上官南毅的提議,但這是在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並不如外界傳說的那般而做出的決定。
最近十年間,國舅上官南毅的實力發展的越發不可小覷了,上一次自己金殿求情見到死咬厲王的大多都是上官南毅的門生。
“皇姐,你也說是傳說了……外界還傳你……哎,傳言不可信的。”
賀華尊苦笑著搖頭,隨後又像是釋然了一樣說:“既然皇姐覺得她合適,那就立她吧!”
“想開就好,皇弟,宣禮部尚書陸方和附馬孟千宇過來,一起商議選秀的具體事宜吧!”
“宣陸方過來倒還有情可緣,孟千宇是何故?”
如果說天下間有賀華尊最不想看到的人,非孟千宇莫屬。
“難道皇弟想讓厲王府清閑嗎?”明朗笑得意味深長了。
賀華尊立刻會意,宣下聖旨。
選秀這件事聽著重大,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可商量的,原本就是賀華尊存在抵觸情緒,選秀的事才不好做的,一但賀華尊答應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選秀是曆朝都有的,隻要‘遵祖製、不越禮’即可了。
聽賀華尊提議皇後的人選是烈侯上官南毅的嫡女上官蝶幸,陸方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附合了。孟千宇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在這件事上的關心點不同。雖然他來之前他的母親厲王妃在他的麵前提了不下十句,但在這件事上,他的立場和他的父王厲王孟戰風保持一致,——不管皇後是誰,絕不能出自於他們厲王府。
事情商議妥當後,君臣盡歡,賀華尊設宴恩賞了陸方和孟千宇。宴畢,賀華尊又拉著賀明朗的衣袖說了幾句悄悄話,才囑總管大太監謝公公設鳳攆送明朗夫婦出宮。
又是鳳攆。
上一次鳳攆裏,明朗耍了一個小把戲,通過自己的手送給品茹一對茶盞,救了品茹一命。昨晚自己特意在茶盞裏裝了水,重演了一遍,根本達不到明朗做的那個效果。那散了自己滿衣袍的水漬,分明像是個個扮了鬼臉的小醜,在嘲笑著自己的愚蠢。
“駙馬心裏有事,不如和本宮說說,除了回答也無用的問題,其他的隻要本宮能幫上的,本宮都會盡自己所能的。”
在孟千宇的一側,明朗輕搖檀香扇,微微涼風撲麵,鳳攆內的暗香流動,沁人心脾。孟千宇心頭的沉重略散了些,笑看明朗的檀香扇,戲言道:“公主如此聰明的人,怎麼也會做出在初冬日子裏扇扇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