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跟人,跟丟或是跟死的情況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但要知道明朗身邊培養出來的探子都不是一般人物,若真是出了這種意外,足可以看出蕭爾涵是有備而來。
正說著,前院匆匆跑進一個小廝,經守門的婢子通稟後見了明朗,先行過大禮後道:“王爺讓奴才請公主殿下過前堂議事。”
“找本宮議事?”這倒是稀奇了。
“是烈候上官大人過來了,說是查到了上次行刺公主殿下您的幕後指使,王爺覺得這事事關公主,所以才著奴才過來請公主殿下的。”
小廝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想是厲王爺身邊得力的。既然是牽扯到自己的事,自己怎好推脫,自己倒要看看自己那位好舅舅,給自己查到一個怎樣的幕後黑手。
明朗帶著木錦及身後的一串美人,穿過中院的回廊,遠遠望到孟千宇一臉失望惱怒顏色的匆匆從前麵的小徑上快步走過,小徑的那條路正是通往西側柳品茹的院子的。
明朗隻當沒看到,待孟千宇走過後,著身後一名伶俐的小婢女暗暗跟隨過去,自己則帶著身後其她的人,不緊不慢地趕往前堂。
前堂如明朗所想般的熱鬧,刑部的、五城官馬司的、治理京都治安的長尹還有巡城司的幾位官員以及厲王和厲王的幾個幕僚。
哪怕明朗出嫁到了厲王府,眾人與明朗也是君臣之別,堂內的人分品級地與明朗見過或大或小的禮後,分別落座。
厲王見明朗獨自一人來,心下疑惑,千宇與他下朝回府後,明明去了公主那裏,怎麼會與此時不見呢?悄聲吩咐了之前通傳明朗的那位小廝去尋孟千宇,這樣的場合裏,缺少他駙馬怎可?
上官南毅先出列,與落坐在正座處的明朗,拱手道:“公主殿下,日前你與厲王府遇刺一案,本官著屬下眾人盍力傾查,終於調查清楚,此案幕後主使!”
上官南毅說此話時,著眾咬到了厲王府,特意強調了明朗遇刺的地點,顯然是想讓厲王府難堪,厲王怎能忍氣吞生,立刻出列,還放下了身為明朗長一輩的身份,也給明朗做了一個君臣禮,道:“既然上官候爺已經查到了刺殺公主的幕後黑手,卻也是亡羊補牢,為遲不晚,否則,這京畿重地的治安還真讓人憂患,老夫這王府就像是賊人的後院似的,豈能保證身家安全?”
“厲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下官與京都的布防到底哪裏有錯了嗎?你堂堂厲王府,竟不能保證大印國嫡公主的性命安全,那好,下官便排來一隊巡城司的兵士駐進你們厲王府好了?”
“上官候爺說的好,你有這個想法怕不是一天兩天的吧?在此之前……也沒少派人住進我們厲王府吧?”
“厲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下官怎麼聽不懂呢?”
厲王孟戰風與烈候上官南毅你來我往的,句句不讓,像是針尖對了麥芒,明朗高坐在主位,默不做聲地看著他們你來我往。
這樣的情景怕不是一天兩天的,自己在關外征戰之時,就有耳聞。上官南毅與孟戰風不合,兩人各把持著一邊朝政又都是倔強頑固有野心的人,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這種爭鬥是不能避免的。隻要不存在對國家產生大是大非的問題,明朗自以為都可以容忍,可據自己掌握的情報來看,事實並非如此的。
看著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大有不可開交之勢時,明朗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站起道:“兩位都是明朗的長輩,就不要在這個時候還爭一己之言了,上官國舅勿要忘了你來此的目的,公公也要盡到待客之禮!”
明朗輕描淡寫地把兩個人的唇槍舌劍分開後,又坐回了原處。這一句裏,公平的很,無偏無向,兩個人都不好在說什麼,一甩袖子各自坐回自己的一列。
這時,五城官馬司的副巡撫出列,把查來的事情一一向明朗彙稟清楚。明朗聽完,也覺驚奇,“天術教?什麼時候又出來這麼一個教?”更是佩服自己的舅舅,竟能把自己遇刺一事推脫到這麼一個教派上去,自己若是信了,就真是山居裏養二十年的白目大齡傻公主了。
“是的,公主久居深宮有所不知,天術教是近年來泛濫於江浙、嶺南和甘南一帶的邪教,多聚流民、朝遷欽犯以及無知百姓,教義卻是帶有反朝庭之意的。”
副巡撫這樣說完後,明朗冷笑一聲,“那麼……他們為什麼要行刺本公主呢?本宮一界女流,又是深宮眷養,無權無勢又與人無爭,本宮覺得他們行刺你們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比行刺本宮有利,你們怎麼說都是朝廷命官,身居要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