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相信一會兒在經自己的一點點撥,厲王就更知道如何下手了。
孟小荷的事被厲王當堂揭出,一時驚動了整個厲王府。
大家閨秀私會府外男子,已屬不對,且私會的還是自己府宅政敵的兒子,這就更屬錯上加錯了。
這種醜聞,不要說是厲王這樣的深宅大院,哪怕放在一般平頭百姓家裏,都是無法容忍的。
在鐵證麵前,孟小荷無法再狡辯,她垂下頭的同時整個瘦小的身體坐在了青石地麵上,如一團癱軟的泥。
“來人啊,把這個賤婢拉下去,鳩死!”
所謂鳩,一杯烈性的毒酒,飲過不足一刻,便會斃命而亡。通常是皇宮王府這樣的大宅門裏,賜死犯了重罪的家眷的一種刑罰。
厲王下的最終決定,也讓孟小荷無比的傷心,她的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懷中。那裏,她早就時刻準備著一把剪刀了。
不過,她不會自己死,她死的時候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公主也好、孟千芊也好,厲王妃也好,總之,她不要黃泉路上一個人走……
直到現在,她也不覺得這是她的錯。她不過是想嫁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有什麼不對的嗎?她和玉郎情投意合,難道就這麼遭到天理不容嗎?就活該落一個她被鳩死的下場嗎?
就當孟小荷想著如何吸引過來一、兩個人時,一直沉默著的明朗在抿了一口茶水後,悠哉地緩緩開口了。
“公公,兒媳覺得您這樣做有些不妥!”
明朗鬆開了她一直摟在懷裏的孟千芊,撣了一下一點沒有折皺的華服,站起。
“如何不妥?”
厲王微微挑眉,看向了明朗。
與此,厲王妃的眼睛也斜了過去。明朗那一身神仙般的姿容,在她的眼中,簡直越看越覺得刺目了。
特別是當厲王問完,明朗對厲王那一下子的回眸一笑,竟讓她有了一種如食蒼蠅之感。
若不是今兒這一出,實在不利於她說話,她早就拿話點點明朗,提醒她收斂一點了,怎麼能在大堂之上,和自己公公眉來眼去呢!
厲王妃如何的皺眉,明朗根本沒有理會。
她扭過曼妙的身姿,走到孟小荷的身邊,笑語:“說來,上官玉還是本宮的表哥,他做出這樣的事,與本宮麵上也無光……”
明朗的話還沒有說完,總算找到可以接話之處的厲王妃,便搶白道:“是啊是啊,這事,公主與你脫不了幹係的……”
“婆婆這話就是說笑了,什麼叫與本宮我脫不了幹係,何著是本宮我教女無方,在眼皮底子下麵也沒看住小女兒與人家私會?”
明朗呲之以鼻地瞄了厲王妃一眼。在此之前,她已經很給厲王妃留麵子了。
她完全是看在厲王妃是千宇和千芊的母妃又是厲王的結發妻子的份上,可偏偏有人給臉不要臉,這就別怪她嘴不留情。
“你……”
厲王妃被明朗這句堵得滿嘴說不出話來,她身後站著的那一排小妾,全是強忍著笑意,心裏暗讚著公主說得好,這麼多年受厲王妃欺壓的怨氣,總算有人替她們出一口了。
“你給我閉嘴,你的那點事,本王還沒有給你算清呢,這裏哪輪得著你說話!”
本就被這事攪得心煩的厲王,也不顧得給厲王妃留什麼麵子,出言訓斥道,又對明朗說道:“還請公主殿下明示!”
“明示談不上,公公剛才做的那一招,未免有些嚴苟了自家人,而放過了那個罪魁禍首,以本宮的意思,既然這件事成了事實,倒不如順水推舟了,這樣大家臉上都有光啊!”
明朗這‘順水推舟’四個字一出,無論是厲王,還是跪在那裏剛剛還似一攤泥一樣的孟小荷,精神都為之一振,目光齊齊地望向了明朗,就連剛剛被厲王教訓了幾句的厲王妃,也頗有些不計前嫌地看向了明朗,隻等著她接著往下說。
在眾人的想法中,若是真能成就一件好事,總比害了一條人命要強上許多。
特別是兩家的門庭身份,又都挺登對的,一個候府一個王府,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又都是庶出,談不上誰高攀了誰。
明朗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後,暗笑他們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投了橄欖枝,人家就一定會給你送來一筐如願果嗎?
明朗之所以提出,又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讓厲王一家子徹底的絕望,別以後因為這件事,再出什麼紕漏。
哀,莫大於心死,不讓這些心存幻想的人嚐一嚐心死的感覺,他們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