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挑挑嘴角,抹了一絲不冷笑,抬手臂道:“都平身吧,本宮是微服出遊的,沒有那麼多的禮!”
在眾人忽拉拉地起來後,明朗瞄了一眼上官玉,不動聲色地問道:“玉表哥,帶著這些侍衛抓捕一個孩子,所謂何事?”
明朗裝著糊塗,她當然清楚上官玉抓這孩子,是要威脅陸仲林的。
陸家這一脈單傳,都在這個叫陸衝的孩子身上了。
若真是被上官玉拿了去,哪怕自己的人把陸仲林和陸方搶回了刑部,也能讓這兩父子踏下心來為大印效力啊!
算是天助自己,竟讓自己在此遇到了這事,那便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孩子交給上官玉了。
“陸仲林私通天術教,有逆反之心,臣下奉左部中丞將上官大人的命令,前來此處抄拿他的家人的。”
上官玉說著還拿出了上諭。
明朗冷哼一聲,自己兒子拿自己爹的手諭來抓人,事至此進,上官南毅倒真是一點不用避私避嫌了。
“噢,這事可有證據?再說了朝中五品以上官員犯事,好像不歸舅舅的五城官馬司管吧,本宮一介女流也記得曆法規定,這朝中大臣犯事,當歸刑部審查,何況還未定案之事,聖上也沒有下旨,著人抄查陸家啊,案子未定就動手,未免有些急了吧?”
後麵一問,明朗一語雙關,問得上官玉麵色微變,幹笑了兩聲。
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麵,他也不好真帶著人上去搶陸家的那個孩子。
父親之前的命令也曾說過,暫不要驚動京城百姓,哪怕爭城奪門,也是暗中來做,不能耽誤今晚的大事。
“好了,這孩子本宮帶回厲王府了,舅舅那裏要是查得落案了,程序都走對了,玉表哥再來厲王府帶人好了,本宮也累了,先起駕回去了,玉表哥若是有空,來厲王府坐坐,有人變成孤魂野鬼,也還是記得玉表哥的!”
明朗後麵一句如針鋒一般紮進上官玉的心裏,明朗也不看上官玉做何表示,拉著那小孩子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除了上官玉,不明就理的官兵和百姓,哪個敢攔公主殿下啊!
明朗忽又想起了什麼,對身後的木錦說:“打糕買了嗎?”
“啊?”
木錦被明朗這神來一問,驚得張大了嘴,這都拔刀相向了,公主的心裏怎麼還能記得打糕這事呢!
“不會辦事的丫頭!”
明朗嫣然一笑看向了上官玉,“玉表哥帶銀錢了嗎?本宮那婢子不會辦事,本宮要的打糕她也沒有給本宮買,玉表哥……”
明朗這話沒有說完,那邊打糕攤位的小販,把整個打糕挑子都給明朗遞過來了。
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要吃他的打糕,他怎麼能不雙手奉上呢?這是何等的殊榮,這以後京城的百姓哪個不知道他的打糕?想不紅火都不行了。
“本宮從來不私拿百姓的東西,玉表哥……”
上官玉算是明白了,明朗要是不敲他點銀錢,明朗這心就不甘啊!
被明朗陰著明著地訓了一頓,還要付打糕的錢,上官玉真有些氣急敗壞。
無奈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敢發作,隻得扯下腰間的荷包,扔給了賣打糕的那個小販。
“拿著吧,公主殿下賞你的!”
上官玉扔完錢袋,衝著那十幾個侍衛一擺手,道:“公主殿下若沒有別的事了,為臣帶人還有要事去辦,就不從這裏耽擱了。”
上官玉可不想再從這裏等一會兒,又生出什麼是非來。
明朗要真是讓他帶人送明朗回府,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隻是到了厲王府門前,自己隻帶十幾個人……以自己在厲王府裏的名聲,怕是很容易就被生吞活剝了,當然是躲還來不及的。
明朗當然清楚上官玉怕的是什麼,上官玉這人肯定是不能留,取他命卻不是在這一時,取他命之人,也不能是自己,怎麼也得留給孟家父子解恨啊!
“嗯,本宮沒事了,玉表哥去忙吧,什麼時候有空來厲王府,本宮把這打糕的銀錢還給玉表哥!”
明朗這笑話說得,聽得上官玉都覺得冷,趕緊帶著他的侍衛,迅速離去了。
明朗在上官玉離去後,拉著陸衝的手,帶著陸衝和木錦,以及一擔子打糕坐回了馬車裏。
隻留著那些看過此幕的百姓,久久不願意散去,多年後都在津津樂道。
明朗大印第一醜女的名頭,經這一事後,不但被傳成了大印第一美女,甚至有人稱為天下第一美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