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感悟來的太過突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有那麼一瞬間接觸到時間法則,在那一刻,時間河流帶著他狂湧而下,無數條支流引出,無數個燭順著支流離去,支流再次分化,形成新的支流,又有無數的燭毅然新的支流,演繹新的人生。
每一條支流是一個人生,每一個人生都有可能。不能怪燭茫然無措,每個人麵對多條選擇的時候都會出現迷茫,瞬間的,長期的,舉棋不定。
做出選擇後,他們有時又會想,要是那樣那樣就好了,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到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重新選擇。
時間流淌,不會附加任何人的意誌,它很任性的按照自己的路線行走,不會停下來等待,不會倒流回旋,執著是它的品德,不容摧毀。
深陷時間的泥潭,認知受到衝擊,意識產生錯亂,燭做不出選擇,隻能任由時間的河水裹挾著,也許他將在這種錯亂中泯滅,意識消散,靈魂飛灰。
在這種狀態下泯滅,也許是最好的死亡方式,他不會感受到任何的痛苦,也許艱難的選擇是一種煎熬吧。
唳!
尖銳而不刺耳,恍若驚雷般穿透耳骨,黃鍾大呂般在時間長河上空響起,混亂中燭誕生一絲清明,念頭升起,他努力的在河水中掙紮。浩大的聲音莊重肅穆,不斷的回響,在燭的靈魂中穿梭滌蕩,排斥著時間法則,燭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這浩大的聲音一點點從時間長河漩渦中拉出。
靈魂清醒,燭意識到此時的狀態,努力配合。一念既生,便從感悟中走出。
斬斷感悟,脫離時間法則,恍若是卸掉肩頭的大山,燭感覺到一陣輕鬆,從未有過的輕鬆。
咚!
燭臉色蒼白的從石棺中跌出,石棺在哢哢聲中閉合,一直關注燭的銀白眸子,在其跌出石棺時,緩緩消失,恍若是距離無限拉遠,巨眸離去,越來越小,直至被彌漫而來的濃濃迷霧遮擋。
“燭!”
“二哥!”
一直未離去的二人,眼見燭從石棺中跌落,麵色蒼白如紙,口中嘔吐鮮血,驟然升起的喜悅蕩然無存。兩人快步上前,將燭扶起,呆呆傻傻的樣子印入眼簾。
“燭?!”帝江輕聲呼喚,強大的靈魂力量透體而出。
“你最好不要探知他的靈魂!”魔氣翻滾中,那張粗狂的臉再次露出,這是二十多天來,第二次露出,第一次是在剛見麵時。
“他怎樣了?”
“靈魂受到創傷,還好,融入法則不深,不然靈魂消散是必然的。”骨魔就像親眼所見。帝江在這一刻明白,他隻是一個傳聲筒,在為本尊傳話。
“是在給自己解釋嗎?”帝江心中有些確信。在他思討的時候,骨魔的聲音再次傳來,“好好溫養一段時間就會修複。還真是一顆好苗子,時間法則,嘿嘿……”
帝江沒有太過震驚,先前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現在隻是確認而已。讓帝江有些驚疑的是,骨魔的最後一句話,“看來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他不單單是一個傳聲筒,他有自己的見解,有自己的意識。”
帝江抬頭,骨魔已經轉身,抬起的腳卻又放下。帝江不知道骨魔在等待什麼,還是忘記傳遞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