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與大象,一個是渺小的沙粒,一個是龐然大物。
螞蟻噬咬大象,對大象來說,不過是皮脂上沾染上一層塵埃,輕微,沒有任何重量,也許就連它們自己,都不可發下粗厚的皮脂上有一隻螞蟻在瘋狂噬咬。
問傳挺相對十九丈大小的獅子,不過是稍微大一點的螞蟻,有一點重量,卻有不影響行動,或許,大獅子會認為,這點重量,不過是無意受傷後增加的一點沉重。
受傷,失血,小傷口不會有什麼感覺,稍稍大上一點的傷口,哪怕僅有五公分,時間一長,受傷的地方會有一種輕微的沉重感。
大獅子就是這樣,認為自己的胸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受到了創傷,可它卻沒有時間查看,身後跟著一群緊咬不放的妖獸,又有身後矗立虛影的殘魂在後麵緊追,稍作停留,就是被圍殺的結局。
可不敢拿獅命說話,單單是一群妖獸,它自信還有手段對付,哪怕不敵,也能從中逃脫,就是對上殘魂,不勝亦能保住小命,可偏偏麵對那頭看不出模樣的虛影,它實在沒有信心應對。
虛幻的影像,空洞的眼眶,讓它有直麵死亡的威脅。
戰勝不了,那就逃跑,這就是大獅子的生存法則,或者說是一切獸類在叢林中形成的習性。
它們不想人類一樣,有著太多太多豐富的感情,也有著無數的執念,更有不得不承擔的責任,哪怕明知必死的情況下,依舊慷然赴死。
大獅子沒有這些念頭,有的,僅僅是生與死的區別。它的目的是來報複的,為可愛的獅孫報仇出氣,絕不是來送命的。
從沒有想過,一個人的手段會這樣繁多,在生命垂危即將垂死的情況下,還能夠通過吞噬無盡的生命血肉,恢複傷勢的同時,不斷提升修為。
狂風呼嘯,魔氣激蕩,殘魂化作一縷清風,卷著滔滔魔氣追來,懸浮地麵一丈,從一眾妖獸頭頂躍過,雙刀十字交叉,一溜火花綻放,浩蕩刀氣斬出,將攔在路上的妖獸切成碎片,刀氣不減,狠狠看在大獅子巨尾護住的後腚。
問傳挺看不到身後的情景,僅從大獅子一陣兒哆嗦的身形就能看出,這十字刀氣給其帶來的傷害不小。
大獅子不敢躍起,哆嗦著身形在眾多妖獸群中橫衝猛撞,一掌拍飛一頭大河馬,身形接連閃動,借助一頭頭妖獸身軀遮擋殘魂視線,每一次躲避,大獅子的身形都要縮小一分。
眨眼功夫,十九丈的身軀,在接連閃避的過程中,已是縮小到十丈,再次一閃,龐大身形轉到一頭長著大象鼻子、巨虎腦袋的怪獸身後。
“就是現在!”
前麵看到亮光,已是沒有妖獸聚集,問傳挺匆忙間從大獅子腹下竄出,一個翻滾,貼著地麵躍到樹後,身形稍頓,再次貼著地麵快速移動,最終滾到一顆巨石後麵。
問傳挺跳出的瞬間,大獅子亦是完成變身,身形縮小到三丈左右,混雜在一眾龐然大物之間,顯得不太突兀,隻是它脖頸處那蓬鬆的鬃毛,哪怕它盡力收斂全身妖氣,依舊將他襯托的威武雄壯,在一種妖氣魔氣混雜澎湃的魔化妖獸群中,仍顯得格格不入。
殘魂飛躍上空,嘴角含著冷笑,臉色卻是惱怒與茫然,淩厲的目光四處掃動,兩道猩紅的光柱從眼中射出,擊打在樹幹上,哧啦一聲冒起黑煙,兩個孔洞貫穿前後,掃過岩石,岩粉嘩嘩向下跌落,留下兩道深達三寸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