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梁佳宜尚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二十歲的梁佳宜嚐到了愛情的甜味,二十四歲的梁佳宜在愛情裏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許多有個朋友叫淩幸,原來是b市一本很有名氣的雜誌《非我》的主編,後來賣掉了股份在近郊開了一家咖啡店,生意一般但勝在情調。淩幸是那種比男人還要要強的冷豔女子,淩幸的美咄咄逼人,處事亦雷厲風行,在梁佳宜看來,淩幸似乎不需要愛情。
“不是不需要,我隻是不輕言愛,亦不輕易被愛。”淩幸在與梁佳宜聊天時這麼說道。
那時候的淩幸陷在沙發裏,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令人微醺的女人煙,黛色的眼線淩厲的高跟將她勾的不可一世,明明是在看著梁佳宜,但她的眼底卻埋著深深的迷茫與疲倦,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一支煙還沒有抽完,淩幸就已經在沙發裏坐成了絕美的風雕,淩幸的愛情,似乎格外的可望不可及呢。
“這個時候就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似乎半杯咖啡一支煙就能消耗掉一個下午。抱歉,剛剛走神了。”不知過了多久,淩幸回過神來對梁佳宜歉意笑笑,招手問服務員換了杯新咖啡。
“佳宜,剛聊到哪裏了?哦,是了,我不輕言愛,亦不輕易被愛,因為太單純的愛情並不適合我,像我這種人······連自己的愛情都要步步計較,嗬,我根本不配被愛呢。”
“不能這麼說,淩幸其實·······”梁佳宜還想再說什麼,淩幸搖了搖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真的不用安慰我了,怎麼和許多一個德行呢,也對,不然你們又怎麼會這麼要好。”淩幸笑了笑,“我的愛情早就被我自己毀掉了,嘛,你看現在,沒了愛情我不照樣還活得這麼好,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像我一樣呢······”明明是在笑,梁佳宜卻在淩幸的臉上看到了寂寥。
“那麼,佳宜,你願不願意聽聽,一個我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的故事?”
“嗯。”
“從哪裏開始好呢,嗯,很久很久前,有一個男孩子叫l,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他和一個也叫l的女孩子相遇了,他們都是聰明人,都懂得該怎麼樣在出賣自己價值的同時最大限度的利用對方······”
故事說完後,過了很久梁佳宜才回過了神,“就這麼,結束了?”“是啊,你以為呢?說實話,你會不會感覺那個女l很賤,從頭到尾都隻會利用利用利用,甚至到了最後那種境地都不會忘記強調自己的利益。”梁佳宜搖了搖頭,“我隻為她悲哀,雖然看上去這個故事從頭到尾都是利用背叛和欺騙,但其實她才是這個故事裏最可憐的人 。他們到最後,真的沒有在一起嗎?”
將手裏的煙頭在煙灰缸裏輕輕按滅,淩幸點了點頭,又點燃了一支煙,“可憐······哈,故事都說到這裏了,你感覺他們還能怎麼辦?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愛情無能為力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兩個,一個已經成為了母親,而另一個······得到了一個即使他不愛,也會為他背負一切放棄一切的女人,這樣子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吧,畢竟和自己都感覺自己惡心了的女l比起來,那個女人實在是好了太多太多。”梁佳宜一怔,這才聽出那個女l就是淩幸自己,握著牛奶勺一時低頭無語。
“這麼說來,你和鄭凜的感情才是最幹淨的吧,至少沒有利用,沒有欺騙背叛和出賣,對你來說······隻要等待就好了。”
有時候想想感情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它會讓你天涯海角無處可逃,一千個人仿佛便有一千種感情,是是非非皆因執念。許多與陸雙溪的愛是患難與共相濡以沫;顧全的愛是遙遠的期盼與守候;淩幸和那位不知名的‘l''''先生的愛是最完全的背叛和最心痛的成全;至於梁佳宜和鄭凜······則是連梁佳宜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某種了。
離開咖啡館後梁佳宜向後望去,還看得見淩幸夾著煙,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坐在沙發裏任煙霧將自己埋葬。果然和她說的一樣,半杯咖啡一支煙就能消耗好久呢。梁佳宜看著淩幸在燈下的側影,隻能唏噓她的愛情實在是太過沉默。說來可笑,梁佳宜自己的愛情都亂七八糟,可她現在竟然還有心情去對別人的感情指指點點。真的,隻要等待就好了嗎?
似乎是命中注定,梁佳宜聽見有人在不遠處叫著自己的名字,轉過頭,一切都猝不及防,鄭凜站在從咖啡館透出的溫暖光圈中看著自己,眼裏無波無瀾,卻盛滿了細碎的星光。他看了梁佳宜許久才道,“佳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