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元年九百九十九年,距離第六萬六千零九十九次天道變還有一年。
與一兩年前小仙域出關各宗門的有喜有憂、魔道三大巨頭廝殺、大明祖寺被毀等等一係列的大動靜相比,這一年來,修真界一片寂靜。可怕的寂靜,比死亡更可怕的寂靜,這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毛骨悚然的寂靜!
東部玄州,洪流穀。
漆黑的蒼穹天際,隱隱有著道道細微的罡雷在團團厚重的黑雲中遊弋,時不時傳出沉悶的旱雷聲,就像是喪鍾般演奏著驚人神魂的挽歌。
穀底某一處的岩隙處,有數之不盡的針尖泉眼,汩汩流淌,彙聚集攏,曆經萬年苦旱,泉水卻始終旺盛不衰。
隻是今日這清澈見底的清泉中卻有著條條血絲在泉麵上隨波流淌。
“呼哈~~~~~”一道瘦弱矮小的身形從泉底直貫而起!
“師傅。”矮小的身形聽聲音是個少年。他全身一震,將水滴灑落在地麵,對著一個高瘦背影問候道。
“嗯,六郎,不錯!”高手背影帶著讚賞的目光說道:“比你那不成器的小天叔叔厲害!竟在短短兩年也到達了無魔期大成,還差一步就可以到渡劫了。”
六郎微微搖頭,對著殷少商道:“沒有什麼,隻是經由了大量丹藥的輔助勉強提升境界,論起感悟,比大家不知差了多少!”
六郎失明後,心境大改,不再狂妄霸道,肆無忌憚,而是隱約中有了不屬於他年紀的洗盡鉛華,直指大道的明澈之心,修為一日千裏。果然小天當時的判斷沒有錯誤——失明對於六郎來說或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小天曾經問過六郎,是否想要恢複光明?雖有難度,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之事。隻是六郎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首先,六郎覺得自己失去了光明後,能看清的東西反而更多。一些本質上的東西,遠遠不是眼睛可以看透徹的;其次,他知道大家不久後便會飛升,沒有閑暇為了他浪費了參悟時間。
兩年前,在洛川鎮的平安客棧,小天五人相互商討,最終決定還是將自己在世俗修真界最後的四年放在東部玄州。
西部幽州太亂,雖然他們五人都是魔修,卻由於聽聞了魔修三大宗門在通仙峰的死戰後,處於各方考慮,去了玄州最偏遠,靈氣最稀薄的洪流穀。陰差陽錯的是,這一方小山泉,竟是一處品質相當不錯的靈脈,足夠他們五人修行參悟的。
這兩年的時間,讓人感到驚訝的是,殷必書這小子居然後發製人,在境界比小天落後的情況下,早小天一步跨入渡劫後期大成,這是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這貨如今走路也是虎虎生風,雖然沒有幾個人,但依舊到處渲染,誇自己天賦迥異,嘲笑小天愚鈍。
眾人雖不齒殷必書小人得誌的風氣,但小天依舊感到自己鬱悶的想吐血!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是他最近一直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這不,小天閉了死關,發誓不到渡劫後期大成絕不再現人世!
“哇哈哈哈哈哈!!!”殷必書聽聞小天的死關,不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不現人世?大哥現了也是現世!丟人!我早跟他說,你天賦不好就該笨鳥先飛!他不聽老人言,還每天遊手好閑!悲哀,悲哀啊!真是惆悵死我了!你說我怎麼認了這麼個大哥?不行,等他出關我的讓他喊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