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的聲音不高,但卻是被月兒聽了個仔細,如今,她終於知道蘇墨為何會出現在狐妖嶺了,她心知若是其師尊沒有失蹤的話,想必自己今生都不會與蘇墨結識。
想想剛才那一幕,一股心酸之感表露無遺,看著之前被打落的手,一股複雜的意味讓她抿了抿嘴。
“墨兒……嗎?原來之前蘇墨的師尊都是這樣叫他的,總感覺,好像敗給了他的師尊呢……”
夜月無言,兩個人在此月之下,沒有再見過麵。
如今,正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孤獨的坐在屋頂上,感受四下的寂寥。蘇月兒的心很亂,她從沒有想過蘇墨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麵,強大的戰力讓所有人都在依靠他,即便是自己,也是如此。
她知道蘇墨在狐妖嶺的荒山上呆了許久,甚至占據了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但如今想想,自己確實武斷的將蘇墨的過去定格在了狐妖嶺,但是在登上狐妖嶺之前的蘇墨,自己卻一無所知。
蘇月兒滿麵愁容,隱隱開始心疼起了這個小大人,“沒有經曆過絕對的絕望,他又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刻,蘇月兒仿佛明白了,卻又有些不明白。如今,她迫切的想知道蘇墨在登上狐妖嶺之前都經曆了什麼,但卻也心知肚明,無論自己如何問詢,都不會得到答案。
這是一個死結,除了妲己,沒有任何人知道蘇墨經曆過怎樣的絕望,也就沒有任何人可以真正走近他的內心。
閨中伊人長歌淚,樓外英姿歎無言。
如今,兩人卻將將相反,窗外的月兒徹夜長歎,房中的蘇墨環臂涕零。
現在的蘇墨就好像一個小姑娘,盈盈的淚光不斷閃耀,單薄的身子讓人心疼,腦中所想皆是自己的師尊,無暇他顧。
時間匆匆,轉眼便是一夜,待清晨的陽光灑落之時,蘇墨還是習慣性的睜開了雙眼。
不知何時開始,自己竟然睡著了,要知道對於逆天而行的修士而言,夜晚是絕佳的修煉時間,甚至有些修士數十上百年都不曾睡過一次,徹夜吐納已經成為了習慣,而蘇墨正是如此。
隻不過昨夜他卻是睡著了,在睜開雙眼的刹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蘇墨有些震驚,他沒有想到昨夜的自己竟會對師尊思念成疾,而且那種思念的情感好像河堤決口一般,擋都擋不住。
如今想想,自己怎會如此?平日間自己也很想念師尊,但也並未到達這般地步。
蘇墨雙眼顫抖,他必須找到原因,否則這將是自己的一個心魔。天下修士,最忌心魔,一旦有了心魔,若不破之,從此修為定然止步不前,神仙來了都不行。
他擦幹殘餘的淚水,又隨便清洗了一下,心中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放不下。
此時正值清晨,大部分修士都已經從入定之中蘇醒了過來,如今正在為新的一天做準備,蘇墨低下頭,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到底有什麼沒放下呢?
突然,蘇墨雙目大睜,“蘇月兒!”。
昨夜,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打落了那隻要給自己擦拭淚水的玉臂,隨後頭都不回的離開。
想到這裏,蘇墨展開極速,“嘭!”的一聲破窗而出,直奔屋頂而去,到屋頂的瞬間,眼前的一幕讓他愣了神。
隻見蘇月兒蜷縮成一團,如今睡得口水都流下來了,她輕輕的吮吸自己的手指,樣子十分可愛,因為飛燕宗四季如春,所以夜晚也不會很冷。
看到這裏,蘇墨覺得自己的擔心都被狗吃了,這個臭丫頭竟然睡得這麼香。但是也很無奈,畢竟若是月兒真的黑著眼眶,在樓頂上哭了一夜的話,自己這邊又要自責了。
迎著清晨的陽光,蘇墨將月兒抱了起來,無奈的笑了笑,準備將她送回房間內。
一步邁出,連氣都還沒喘勻的時候,蘇月兒突然大張雙臂,緊緊的摟在了蘇墨的脖子上,嘴裏喃喃道:“墨兒,我……嗯!”隨後,又陷入了夢鄉。
剛才的一切都是她在睡夢之中做出的,想著這小丫頭連夢中都是自己,蘇墨也是一陣悸動,但隨後又放下了,想想自己的道路,在探索過血色煉獄之後,恐怕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跟月兒再有交集吧。
不多時,月兒已經睡在了她自己的房間內,而蘇墨正盤膝坐在地上,並未離去,想想昨夜還真是有些失態,沒想到自己竟會有那麼長一段時間無法自控情緒,這必定是有其它原因,難道是那些血晶?
想到這裏,蘇墨雙手畫十,決定在一次內視,不過這一次他早有準備,已然將自己的肉身封住,若是又一次情緒失控,他的整個肉身都會一動不動,直到自己重新控製情緒為止。
這樣想著,蘇墨鬆了口氣,入定內視,這一看不要緊,自己氣海中的血晶如今竟然一個都沒有了。
這可是一件大事,自從上一次白壁扳指反噬之後便一直存在的血晶竟然會突然消失,甚至自己還沒來得及弄清此物的作用,隻見蘇墨一遍又一遍的翻找,恨不得把整個丹田都倒過來看一看,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依舊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