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三星洞外,蘇墨好似一道閃電,徑直朝著方寸山的外圍飛了過去,途中他越過了劍脈,被竹山長老所察覺,他的年齡並不大,但卻也在這方寸山劍脈有些個年頭了,想起曾經,苦寒離開的時候也是一個樣子,不由得長歎一聲,立身而起,望向遠方。
與此同時,秀山閣中,那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正在撫琴,並露出了甜膩的笑容,若是細看,這個女子,像極了昔日的妲己,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種莫名的心悸突然出現在了她的心中。
於那一刹那,突然被撥斷了的弦讓她生出一種無名的殤。
仰望天空,她並沒有看到蘇墨,但卻能感覺到在那萬裏高空之上的故人,觀望之餘,竟有一滴晶瑩的淚花出現在了她那一雙美眸之中。
蘇墨的速度何其之快,轉眼間,他便衝出了劍脈,出現在了丹脈的上空,在整個方寸山,他於丹脈所停留的時間可謂是最長,與此地的修士也是最為熟悉,可是,心灰意冷的他卻依然是沒有在這裏回過一次頭。
看著那一道轉瞬即逝的霞光,丹脈的主持長老隻得一聲長歎,“唉,你最終還是走了,不過放心,你的小紅姐,我會助她成為丹師的。”。
就這樣,蘇墨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方寸山,他並沒有想過接下來的去向,也沒有想過接下來要做什麼,可以說,這一次的離開,隻是他的一時衝動,可是,這樣的衝動他不會後悔。
現如今,他獨自一人呆在靈台鎮的陽春樓中,麒麟馬被他留在了方寸山,並沒有一起帶走,就這樣,他靜默的看著那一處處木質牆壁,桌椅板凳,隻不過想到的,卻並不是昔日的種種。
深夜,蘇墨依舊沒有入定,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的身旁多了一缸老酒,而這一夜,也隻有那一缸老酒與他相伴。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為什麼會這般自責?可是我又不能讓猴哥一個人接受懲罰,即便非要逐出師門,也應該是我二人一起才對。”。
這樣想著,蘇墨的思緒越來越亂,他已經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輕撫月荒,他的眼眶越發的濕潤,“月兒,我現在,該怎麼辦?”。
輕問同時,月荒也一樣散發溫熱,低沉的劍鳴就好似有個溫柔的聲音,在一旁不停的安慰他,隻可惜,蘇墨並不能將這一切聽的明白。
他看不到,如今,正有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在旁一臉溫柔的看著他,那種美麗充滿空靈,朱唇微張,能讓多少個男人甘願為她付出性命,七年的時光過去,就連蘇月兒,也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墨郎,不管你如何抉擇,我蘇月兒都會始終陪在你的身邊,支持著你,你隻需要放心大膽的前進就好。”,言畢,她又是張開雙臂,直接將滿臉淚痕的蘇墨摟在懷中,可蘇墨,卻什麼都不知道。
一夜過去,蘇墨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的酒,可身為修士的他,就算是將整個靈台鎮的酒全部喝光,也是不會有一絲醉意,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之際,他才離身而起,望向窗外那漸漸升起的柔光。
看著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一夜的苦想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既然如此,還不若將那些答案放在未來。
現在,他想做的,隻有回家。
遙望遠方,那裏曾有數之不盡的記憶留下,妖仙城,青峰宗,狐妖嶺,飛燕宗,種種的一切都讓他難以割舍,而尤其是當他想起狐妖嶺的那些無助卻又堅強的小狐狸們時,那種想要回家的心裏,便越發的迫切。
微笑之餘,隻見他一展神行,飛快的朝著妖仙城的方向飛去,而靈台鎮的百姓在看到那一道弧光之後,全都見怪不怪的繼續自作自事,他們傍著方寸山,平日間見到的仙人,又怎麼會少呢?
很快,蘇墨便又一次來到了狐妖嶺舊地,依舊是那條蜿蜒曲折的小徑,可是他這一次回來,與上一次的心境完全不同。
待看到那塊刻有狐妖嶺三個大字的石碑後,不久前的那個俏皮膽小的小狐狸依舊守在那裏,而當他看到白衣咧咧的蘇墨時,原本充斥著膽怯的小臉與那一刹那雨過天晴,興高采烈的奔跑過來,死死的抱著蘇墨的大腿。
“墨哥哥,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不會丟下我們的。”,小狐狸說著說著,就不住的往蘇墨的衣襟上抹眼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而蘇墨也是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伸出大手在他的小腦袋上抓了抓,“哭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說完,他便一把將小狐狸抱了起來,朝著狐妖嶺的宗門深處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小家夥,而當那些小家夥看到蘇墨的時候,也全都扔下了手中拓印的古卷,瘋狂的朝著蘇墨衝將過來,將他團團圍住,就連那些年紀稍長一些的氣湖境小修,也全都露出微笑,朝著蘇墨的方向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