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躺在麒麟馬的馬背上,一路任其前行。
想想方才的一幕,蘇墨不知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但他卻自知再不能與劉念馨產生任何因果了,畢竟,劉大叔與劉嬸嬸都是好人,可卻不明不白的遭此天災,憑借凡人的力量,想必根本就不能逃出那樣的天洪吧。
而現如今,劉家就隻剩下了念馨一人,蘇墨不想讓她再被天庭盯上,因此,即便是做惡人,他也要與之撇清關係。
良久無言,麒麟馬肆意而走,可越是隨著它前行,下方的波濤就越是漆黑,也越是洶湧,看到此景,麒麟馬突然有些駭然,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抖與敬畏,仿佛有一個實力恐怖的龐然大物在此怒吼,警告它趕緊滾遠點。
其實,不隻是麒麟馬,就連蘇墨也有相似的感覺,而正是這種感覺,才將他從思索之中強拉了回來,體會那種源自內心的恐懼。
不知道為什麼,在收到這種警告之後,蘇墨竟產生了一種無名火,這股火氣來的突然,就好像那種被自己的小輩訓斥了一般,讓他很想直接衝下水中,將那個不敬自己的東西狂揍一頓。
可是,實力上的差距還是讓他理性的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若真打起來,還不一定是誰教育誰呢。
且隨一聲冷哼,蘇墨坐於馬背之上,輕拉攀天繩,讓麒麟馬調轉方向,欲朝著他地前行,可是奈何這片東方大地早已是被大水淹沒,根本就分不清自己的位置,沒有了山川地貌,眼前所見的一切都隻是無盡的汪洋,除了一些光禿禿的小山頭之外,再無任何標誌性的建築,可是,僅憑著這些山頭,又怎能讓人辨的清方向呢?
看到這些,蘇墨不禁有些頭大,無奈之下隻能睜開乾元真眼,希望天眼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但是,睜開天眼的那一瞬間,蘇墨當時就後悔了,隻見那曾經一片漆黑的海水在他的眼中早已變得清澈透明,下方的一切地貌也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可是,就在他們剛剛受到警告的不遠處,赫然在水下掩藏著一隻恐怖無比的巨大蛟龍,如今正瞪大了泛著黃芒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蛟龍龐大無邊,幾乎占據了一片海域,而且,他們已然是進入了此蛟的攻擊範圍,若不是蛟龍沒有殺心的話,想必他們早就成為了其腹中的一口血食。
帶著駭然,蘇墨拉著麒麟馬緩緩後退,生怕驚動了那條蛟龍,可退著退著,他又發覺了有些不太對勁,看那蛟龍警惕的樣子,好像很是擔憂他們的突然襲殺一般,但是,像它這樣擁有半步化神修為的荒獸,又怎麼可能畏懼他一個結丹境小修?想必,這裏麵一定有什麼隱秘。
大睜乾源真眼,蘇墨一邊後退,一邊仔細的看著這條老蛟,突然,一個細微舉動讓蘇墨終於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也不知是吃痛還是什麼原因,隻見那老蛟很是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形,而正是這一下,讓蘇墨隱約看見了它身下漂浮著的一塊破舊的皮革,且看那皮革的紋路,正與那蛟龍身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見此情景,蘇墨不由得心中暗道:“難不成,這老蛟正在蛻皮?”。
一般來說,蛇蛟的蛻皮就好像修士的破階一樣,都要選擇一個極為安全的地方,以防外物打攪,而這老蛟之所以選擇在戰火連天的方寸山外蛻皮破階,就是希望那裏的戰亂可以震懾四周的海獸,讓它們遠離。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聰明的舉動,隻是有些不巧,蘇墨他們剛剛出來,便讓雙方碰了個正著。
雖說此時的老蛟正處於一個十分脆弱的時段,且蛟龍的寶丹對於修士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無上神物,但蘇墨畢竟與它無冤無仇,倒也沒有必要非得害其性命,可以說,能碰到蘇墨,也是它的幸運。
看到蘇墨的不斷退後,老蛟也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眼神之中的無盡凶芒,也漸漸有些緩和,不由得心生感激,可正在此時,卻有驚變發生。
不遠處的水域裏,隻見一個衝天的水柱轟的一下炸了開來,隨後,更是傳來了幾聲頗為興奮的咆哮,卷起層層水浪,朝著老蛟所在的位置猛地衝擊過來。
睜著乾源真眼,蘇墨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發出咆哮的之音的方向正好有一尊碩大的海獸,此獸狀若鼇龜,背負一巨大的重甲,其上盡是突起的棱刺,看起來鋒銳異常,而且,就在它那巨大的龜甲前端,還長著兩隻巨螯,巨螯之大,幾近可以把一個壯漢攔腰鍘斷,分外恐怖。
不出意外的話,此獸應當是在不遠處察覺到了老蛟破階時所產生的微弱波動,這才一陣興奮的奔了過來,想要謀取老蛟的無上道果,畢竟蛟也屬龍,世間無盡荒獸在道果得到極盡升華之後,都會最終化為真龍。
即便是山精野怪也是如此。
而也因此,龍屬的道果妖丹對於荒獸而言,便是這世上最好的補品,畢竟,此物可以與它們的道身完美契合,幾乎不會浪費絲毫,甚至有些還能讓它們的修為直接提升一個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