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聲輕歎,女帝緩緩從龍椅上站起身子,並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了下來,雖然其身上帶著讓蘇墨無法透析的迷霧,但憑借乾源真眼,蘇墨還是能看出女帝那修長妖嬈的身段與精致絕美的麵孔。
尤其是在華麗的龍袍加身的前提下,更是凸顯出了女帝那種無上的威嚴與氣場。
“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但相對來說都隻是皮毛,遙想四十多年前,苦寒之所以助我獲得皇位,也是因為想要得到先皇身上那塊帶有生命的水晶,且作為謝禮,我也將那收容靈魂的秘法送給了他,再後來,通過多方打聽,我才知道苦寒來此的真正目的。”。
女帝輕盈的走過蘇墨身邊,並一步步的來到了皇宮邊緣的大窗旁,神色哀傷,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你可知,苦寒曾有過一個名為方寸山的師門,並在那裏與一女子相愛,天造地設,金玉良緣,可惜那本應是一個圓滿祥和的故事,可卻疑似被人無情打破,故而那之後,苦寒便一直在尋找救那女子的方法。”。
女帝一邊說著,一邊歎息著,看向窗外的雙眼仿佛能洞穿天際。
“生命水晶,靈魂共生,蘇墨,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想必憑借你的聰明才智,應當是早已猜到緣由了吧?”。
女帝流著淚,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皇宮的中心,試想對於一個修為巔峰,身份高貴的女子來說,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她在一個元嬰小修麵前露出這樣一副樣子?
想必在四十幾年前,苦寒的到來真的讓女帝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吧。
“唉。”,伴隨一聲長歎,蘇墨又是向著龍椅躬身一拜,並順勢轉身離開了皇宮,且就在他推門離去的瞬間,還曾聽到幾聲痛心疾首的嚎哭與對苦寒離去的責備。
不管怎麼說,女帝終究還是一個女子啊。
一步步遠去,蘇墨腦中滿是女帝所言的“生命水晶,靈魂共生。”,這樣看來,曾經那個颯爽英姿的女俠必定就是生命水晶中原本蘊含的生命體。
並對苦寒斬下的劍氣產生了共鳴,不自覺的在老劍修的指導下修習了劍法。
而在東方水災之時,出於對狐妖嶺孩子們的嗬護致使她在妖狼曹霸的折磨下隻能選擇不斷承受與忍耐。
等到自己真正尋到她時,身心疲憊,精神崩潰的蔣奴也隻來得及欣慰的叫出最後一聲自己的名字,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樣看來,那之後隻有幼女思維的蔣奴便不再是由生命水晶孕育出的生命體了,而是變成了苦寒使用秘法強行放進去的殘魂竹瑩。
故而哪怕是經曆了多年的溫養,竹瑩的殘魂也不過是恢複了一絲幼年的神誌罷了,且在蔣奴強大的靈魂倒下之後,雖說靈魂力微弱,但也隻有竹瑩才能控製這副身軀。
試想一下,一個不過四五歲女孩的靈魂竟在狼妖曹霸的折磨下生存了那麼久,應該也是真正的蔣奴的功勞吧,畢竟對於孩子,蔣奴一直是嗬護備至。
保護,嗬護,也許這就是生命水晶真正的含義吧。
一聲歎息,得知了一切的蘇墨不禁陷入了迷茫與無助。這麼長時間來,自己所照顧的“女童”其實並非蔣奴,而是方寸山竹山長老的親女竹瑩。
然若是自己想要拯救蔣奴的話,就必須要強行剝去竹瑩的靈魂,讓那具身軀重新成為溫養蔣奴的工具。
可是,為了一個人去傷害另一個人,又如何能叫蘇墨狠下心去下毒手呢?
所以拯救蔣奴這一說,其實從一開始便是一個不成立的目標,而回想其自己這十許年的奔波換來的不過是一句不可能,換做是誰,又能氣定神閑的接受這一切呢?
“墨老大你怎麼了,極小將軍他們還在到處找你呢,說是你才是戰場上最大的……功……臣。”,看著迎麵走來的蘇墨,始終呆在城中保護百姓的張熙滿臉笑意的奔了過去。
可在說了許多過後,他並沒有從蘇墨身上得到一點反應,且看到蘇墨那種頹然的表情過後,他也不敢再繼續說些什麼。
這一刻,看著蘇墨漸漸遠去的背影,他仿佛又看見了當年行於西漠大陸上那個冷酷無情,染血無數的極南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