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認(1 / 3)

嶽行文仍在二更剛過時到來,青籬被蘇老爺的神情弄得情緒微有些低落,她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見不得旁人對她好半分,略好一分兒,她便想還二分。

嶽行文將她抱在懷中,伏首看了看,伸指將細嫩的下巴挑起,盯向她滿腹心事的雙眸,眉頭輕皺,“你這般又是為何?”

青籬張開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將臉深埋在他不甚寬厚的肩頭,鼻尖是讓人安心且熟悉的氣息,好一會兒她平了心神,抬頭一笑,脆聲笑道:“現在沒事了。”

嶽行文點點她的額頭,“可是因為蘇世叔方才過來說了什麼話?”

青籬訝然,“怎麼你早就來了麼?”

嶽行文點點頭,突的一笑,湊近她,“有些事兒要跟你說,就早來了一會兒。”

青籬眯起眼睛打量他,那溫潤黑眸中似是藏著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用極度懷疑的語氣,陰惻惻的說道:“莫非你還有我不知道的爛桃花債麼?”

嶽行文被她的神情逗笑了,伸手捏捏了她的小鼻子,“啊呀,我的籬兒這般聰慧,一猜即中。那你打算如何?”

青籬瞧著這張笑起來傾國傾城,堪稱藍顏禍水的臉,惡從膽邊生,伸出白嫩小手,揑住他的兩頰不斷變換著形狀,一會皺眉,一會微笑,嶽行文眼中帶笑,任她擺弄,過了好一會兒,青籬將雙手一合,俊俏的五官登時擠在一起,除了笑意盈盈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再也看不出半點原來的模樣,這才滿意的笑了笑,“那我便先請蕭生生給你這臉改成這般模樣,你說好不好?”

嶽行文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輕笑一聲,“若是籬兒看得慣,我自是無妨的。”

青籬皺皺小鼻子,欺負人總要有人配合才有樂子,興致缺缺的放了手,輕哼,“說罷,嶽先生大人有什麼事兒要與我說。”

嶽行文手臂收緊,將她的臉抬正,“現在可以告訴我,方才蘇世叔說了何話?”

青籬擺擺手,笑道:“倒沒旁的話,不過是我瞧著他似是極為難的情形,略有些同情他。”

嶽行文了然點頭,想起白日裏蘇青箏的哭鬧,不覺眉頭一皺。他這樣的人似乎從未將不相幹的女子對他的注意放在心上過,是以從來都不需要裝作不知,裝作不去回應,而是從根底裏認為這些事根本就不需去理會,不過,此時他卻突然想就此事做一番解釋。想了想便道:“你們府上大小姐的心思與我可無關。”

說完似乎又覺得這樣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又補充:“原來在京時也隻是隨母親過府幾次,並未與她說過什麼特別的話,再次回京後的事兒你也是知曉的……”

青籬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個一向自信甚至是自傲的男人,此時臉色微紅,詞不達意的窘迫模樣,心中笑翻了天,臉上卻極力忍著。

聽到此處,故意笑問:“後來什麼事兒我也知曉?”

嶽行文看著她壞笑的模樣,不覺湊上前去,又揑住她的鼻子,輕輕一拽,“死丫頭,若不是在我的草藥園子裏碰到了你,你當我真會應了你們府上那個什麼臨時西席麼?”

這下輪到青籬愣神,他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側,脖頸間,癢癢酥酥麻麻,不覺叫了一聲,“先生。”

某人十分不滿意的往前一湊身子,在她唇上輕啄,“我的名字不叫先生!”

唇上突的一熱,驚得她抬了頭,撞進他灼熱的眸子之中,慌忙轉過頭去,嘟噥:“可我習慣了叫你先生。”

嶽行文將她的頭板正,白晰修長的手指在她唇上輕磨,略帶暗啞的聲音響起,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換個旁人沒叫過的稱呼。”

青籬掙紮著下地,瞪了他一眼,嘟噥道,“你不是有事要說給我聽麼,莫轉移話題。”

嶽行文鬆了手,深吸一口氣,恢複慣常神色,從懷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東西,遞給她,“先看看。”

青籬好奇的接過那如書本一般厚的東西,湊近燭火翻開,映入眼瞼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正是柳兒常拿給她看的帳本!

心中大奇,回頭看他一眼,卻見他的臉上又是初進來時那略帶赫然的神情。

回頭凝神細看,上麵寫著東海珊瑚幾株,南海珍珠多少顆,梅山玉多少枚……林林總總看得她眼暈,掃到後麵,總算看到熟悉的“白銀”二字,細瞧下去,卻是吃了一驚,二,二,二十萬兩!

猛然轉過頭,“這,這,這是……”

嶽行文伸手將她拉在懷中,輕笑,“這是我的全部財產。”

財,財,財產!

青籬又是一驚,好吧,她早從他所表現的珠絲馬跡中推斷,他是個不缺錢的,而且他肯定有來錢的門路,隻是卻不知道居然是這樣一筆巨額的財富。

她象個地道的土包子一般,張著的嘴久久不能合攏。好半晌,才聽見不似自己的聲音:“你,哪裏來的這些錢財?”

嶽行文伸手將她大張的小嘴捏合在一起,輕笑,“今兒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事的。”

“大約六年前,父親在武源為代知府,費盡力氣捕到一名專偷為富不仁之人的俠盜,我那時年少氣盛,背著父親將那人放了,後來因秉性相投,便合著了開了一間鋪子。這些便是那鋪子這些年經營所得。”

青籬乍舌,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這樣清冷淡然的人,也會有那年少氣盛的時候?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倒把鋪子的事兒暫時拋到一邊了。

“後,後來呢?”

嶽行文又捏她的鼻子,輕笑,“什麼後來?後來便是我要拿了這麼錢財求娶城東蘇府的二小姐。”

青籬臉色微紅,輪起小拳頭在他身上一陣的招呼,“說正經的呢,少轉移話題。”

嶽行文將她的小拳頭握在手中,拉到嘴邊,輕輕啄了一下,放開才輕笑:“後來,父親因這事兒被罷了武源的代知府,貶到青廬做了個縣令……”

“啊!”青籬又是一驚,“那嶽老爺知道了豈不是要發很大的脾氣?”

“是啊,”嶽行文輕笑點頭,“自昨兒知道了這事兒,便一直黑著臉兒呢。”

話雖如是說,可是他臉上卻沒半點愧疚的神情,青籬學著他的樣子屈指彈向他的額頭,“啊呀,原來神仙一般的先生大人也曾做過這般不知輕重的事兒呢。”

說著她又笑將起來,“嶽老爺沒拿大棍子追打已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