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隱不答,隻是把手握得更緊了些,不讓她有機會抽走。

很快到了前廳,桃夭驚喜地大叫了一聲:“鳶尾花!”

韶華宮的前院裏,擺放了好多盆藍紫色的鳶尾花,都是桃夭在太醫院看到的那些,每個花盆上畫的圖案都不一樣,有些花盆特別大,她根本想搬都搬不動。

桃夭掙脫了樓隱的手,衝上去一盆一盆仔細地看著,她懷裏的蜂鳥鳶尾也鑽了出來,在鳶尾花上跳來跳去,一會兒啄啄花瓣,一會兒啄啄葉子,叫道:“桃子,真好看!鳶尾真好看!”

桃夭大笑,它到底是在誇鳶尾花,還是在誇它自己呢?她在花盆中央蹲下來,抬頭望向樓隱:“哥哥,你為什麼送我這麼多的鳶尾花?”

樓隱長身玉立,剛剛牽過她的那隻手背在身後,淡淡笑道:“不喜歡麼?”

“喜歡!”桃夭狠狠點頭,又牽起眉頭:“哥哥,你把花都送給我了,那你不就沒有了麼?”

樓隱微笑:“等你有時間了,我教你怎麼種鳶尾花,學會了之後,就不用我送了。”

桃夭驚喜地跳到他麵前,緊緊抓住他寬大的衣袖:“我懂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哥哥,你真好!”

樓隱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忽地歎道:“把手給我看看。”

桃夭乖乖地伸出左手去。

“另一隻。”他搖頭。

桃夭伸出右手,手心裏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還有好幾處地方擦破了皮。

樓隱握住她的小手,托在掌心裏,眉頭微微牽起來:“昨天忘了說,下次不要跑那麼快,摔倒了會很疼,怕疼麼?”

桃夭咬唇,想起三年前蕭陌說過的話,拚命搖頭:“不怕。”蕭陌說,長大了就不怕疼了,所以她怕也要裝作不怕,因為她想長大。

樓隱歎息了一聲:“不怕疼就不疼了麼?”他將她按坐在椅子上,細細地為她的傷口塗藥。

清涼的藥膏抹在手心裏,舒服極了,桃夭隻手托著腮,喜滋滋地斜眼望著那些大大小小的鳶尾花,到底她該不該把它們都搬走呢?要是她送去給蕭陌,他會收下麼?

樓隱望著她無害的側臉,忽然開口問道:“桃子,一個人的名字真的那麼重要麼?”

桃夭回頭,不解地望著他,點頭:“當然很重要了,哥哥你叫樓隱,我一說要找樓太醫,他們都知道是找你的。”

“要是有一天,我變了樣子、變了名字,你還認得出我麼?”樓隱琥珀色的眸子專注而認真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