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城,漫林莊。
蘇雨瀟與華若桑如約來到此參加聚會,而這裏是劉員外的別莊;整體看來分外優雅安靜,此刻,在後院中,已經放置了七八張桌子,座無虛席;華若桑掃了幾眼後,便帶蘇雨瀟在其中一張人少的桌子坐下了。
“蘇兄,那便是孫太守與劉員外了。”華若桑給蘇雨瀟說道。
蘇雨瀟向之看去,隻見到這兩人站在最前方,正與別的賓客談笑著;那孫太守身穿官服,攆著肚腩,滿臉笑容,目光不停的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倒也顯得頗為親和;而那劉員外則顯得有些蒼老,年約五十餘歲,白發夾雜鬢間,有幾分頹敗;此刻,與孫太守並肩交談,但見這人佝僂著背,似大病在身的樣子。
除此之外,蘇雨瀟卻見一古怪一幕;這孫太守與劉員外在交談,但是,在兩人身後卻跟隨著一位道士;這道士身穿黑色袍子,年約四十餘歲;身材較為高大,唇上長滿了密須;其手中把玩著兩枚漆黑色的珠子,顯得極為妖異;仿佛多看一眼便會深陷其中。
這道士雖是跟隨在孫太守與劉員外身後,但其眯著雙眼;似乎無心聽兩人說話,時而嘴角抽起,還顯得頗為不耐;蘇雨瀟頗為不解,然而,就在這時,那道士似乎也注意到了蘇雨瀟一般,驀然間向著他看來。
霎那間,蘇雨瀟全身如遭電擊一般;竟然不敢與那道士對視,連忙低下了頭,顯得有些慌亂;而那道士也看了蘇雨瀟幾眼後,便收回了目光,將心思放到別處去了。
“蘇兄,你怎麼了?”華若桑察覺到蘇雨瀟有些不對勁,當即問道。
“我無事,隻是那道士...;啊,華兄,我想起來了,聽聞這位劉員外當初出逃未果,便被一名道士給救下,如今看來就是眼前這位道士了。”蘇雨瀟忽然間想到了那店小二說與他的話語,恍然大悟道。
“嗯,城中的確是這樣流傳的;但是,這位道士我也不曾見過;想來今日這宴席結束會有答案的。”華若桑同樣思忖著回道。
蘇雨瀟輕輕點了點頭,這時,他又向席中看去;赫然發現那日與賀琨爭吵的賈東誠也來了,而這賈東誠坐在前邊的位置處,在賈東誠的身邊,還有一位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年歲與蘇雨瀟相仿,頭戴玉冠,麵目剛厲,舉手投足間卻也有不凡的氣派,讓人心中敬畏。
“那人是誰?”蘇雨瀟嘀咕道。
“他是唐未,他爹在南屏城極有威望,不過,他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不是遊街竄巷,就是溜狗逗鳥;而在他身邊的賈東誠,此人要年長些,但是苦無功名,他交好唐未,怕是想通過唐家舉薦入仕。”華若桑解釋道。
聞言,蘇雨瀟了然的點點頭。
“諸位學子,諸位鄉紳;本官與劉員外今日邀大家來此相聚,實乃有重要之事相談。”就在這時,隻見到孫太守站於最前,高聲叫喊道。
“哈哈....”這時,一桌前,忽然間傳來一陣笑聲,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到這笑聲正是唐未,此刻唐未笑的前仰後合,更是俯下身子,趴在桌上顫笑,眾人看的紛紛愕然。
孫太守也覺得這唐未此番不成體統,不禁輕咳了幾聲道:“唐未,你笑什麼?”
聞言,那唐未便止住了笑,然後,向著眾人拱了拱手;站起身來道:“我笑,自然是因為大人口中的重要之事了;敢問大人,大人所言之事何時不重要了?在下記得,去年時;太守大人家中一黃狗氣絕,大人便說重要之事,大辦喪宴三日;前年時,屋逢漏雨,你重換新瓦,也是重要;征調民夫,荒廢田宅;在我看來,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孫太守聽聞此話後,心中怒極;但是這唐未在城中橫行已久,他也不敢得罪,隻能強自忍下;而其他人也都是強自忍著笑,心中也起了輕視之心。
孫太守掃了眾人幾眼後,又道:“諸位,今日之事;可不是本官的私事,萬不可輕視啊;想必眾位都知曉在城外山中出現精怪之事吧,這精怪委實難以對付;為了城中居民,我們不得已向山中精怪敬獻未出閣的女子。”
“但是,卻有不少人質疑如此做法,是以,本官才不得已與劉員外邀請大家來此聚會;而皮道長對那城中精怪知之甚深,所以,諸位有什麼疑問便請向皮道長請教吧。”說罷,孫太守便退回原位,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