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舒隻睡了不到五個小時,便醒了過來。醒來發現陳叔已經將一切都打理地差不多了,場地機關都已經布置好,連方案上特別要求的一塊三百多英寸的超大led顯示屏也豎立在了舞台背後。陳叔正指揮著技術人員進行最後的調試。
看到尹舒,陳水百感交集,想要立刻問他老何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知道現在並不是令尹舒分心的時候,所以強壓住自己的心情,讓這孩子好好洗漱一番,開始緊急的彩排。
魔術的基本演練彩排進行的很順利,第一次就完美通過了,這不得不說與尹舒拿出的方案上,每個步驟都嚴謹小心有莫大的關係。陳水作為唯一的觀眾加上助手,看了演出效果之後,激動得滿麵紅光,直說老何後繼有人。
尹舒卻沒有什麼開心的心情,因為這場演出最終的目的是為師傅複仇,而演出之後,自己很可能就會被殺。
想到死亡,尹舒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要他現在放棄,也是不可能的。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演出正式開始隻有半個小時了。尹舒坐在後台的更衣室裏,進行著最後的準備。而陳水已經站在場地門口,笑容滿麵地迎接到訪的貴客了。
何若茗陪在陳水的身邊,幫忙招呼著。這場演出從根本意義上來說,本該是由她父親登台的,如今親人已故,子女自然應當出麵,為父親撐住場麵。
更不用說,即將上台演出的魔術師正是父親的唯一徒弟尹舒,更是自己的師弟。
想到尹舒,何若茗有些失神,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尹舒,之前在電話裏,自己心急之下說出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令她對自己的師弟萬分愧疚。
“若茗,快來,這位是馬先生。”
陳水的招呼聲打斷了何若茗的恍惚,她來前一看,登時發現這位馬先生不就是經常在報紙新聞上出現的那位新晉首富麼,公司剛剛在納斯達克上市,其領導的業務令不知道多少的中國婦女恨不得剁手。
連這位馬先生都來現場觀看演出了,何若茗終於明白這次演出的規模有多麼大,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叔會將這次演出看得這麼重。
將馬先生迎到了貴賓席,何若茗從裏麵出來,還沒喘得一口氣,卻忽然聽到了觀眾席裏傳來了一陣陣的爭執聲,好像出了什麼事似的。
近前一看,發現是一位一身名牌的禿頭男子,他滿麵潮紅,像是受了什麼了不得的侮辱,正在大聲的與工作人員爭執:
“我和你說不清楚!給我找你們管事的來!”
何若茗連忙上前安撫,交談之下才明白,原來這位富態的禿頭男子是本市的一家著名的房地產集團副總,對於自己被安排到普通席的待遇,表示極為不滿。
可今天到來的大人物實在太多,貴賓席早就已經被全部預定了,連一個座位都沒辦法擠出來,更不用說這位王副總還帶著三名妙齡女子。
何若茗沒有辦法,隻得一個勁兒地道歉,想要找陳叔來,卻被王副總死死拉著,大放言辭不給他個好座位,今天就別想走。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背心大褲衩的平凡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小女孩坐在了幾人爭執的前排,對這邊的熱鬧根本沒有興趣轉眼,隻是自顧自地逗著女兒,跟女兒介紹著魔術的意義。
就是這麼一位平凡的父親和女兒,剛剛還鬧得恨不得捅破天的王副總看到他們的一瞬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沉吟良久,終於換上了滿麵笑容,湊到中年男子身邊,招呼道:
“方一鳴警官,好久不見。”
被稱作方一鳴的中年男子回過頭來,看著王副總的臉,似是思考了許久,微疑道:
“你是?”
王副總一個勁兒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連忙說道:
“是我啊,宏業建築的王胖子,咱們上次喝過酒的。”
“哦,你好你好。”方一鳴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可任誰都知道他還是沒有想起來這位王副總到底是誰。
“上次工地鬧出的那事,多虧了方警官你了,多謝多謝。”
王副總可不管這些,仿佛隻要能夠跟方一鳴說上話,就是莫大的榮耀了。
“職責所在。”
方一鳴則是淡淡地回道,懷中的小女孩親密地摟著爸爸的脖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二人交談。
“今天帶女兒來看演出啊?”
王副總被方一鳴冷淡的態度刺得有些掛不住,隨口寒暄道。
“嗯。”
方一鳴應了一聲,不再回頭,而是繼續給女兒介紹著魔術不是魔法,是騙人的把戲,沒有仙女,沒有王子之類的事情。
王副總訕訕地笑了兩聲,識趣地沒有再打擾,走了回來,興奮地對一旁看呆了的何若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