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峭岩峽穀曾經是白浪河最早的河道。
白浪河從高崖發源後一路奔騰,到達峭岩峽穀。湍急的河水日夜衝刷兩岸的礫岩河床,使得河穀越來越深越來越陡峭。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白浪河改道向西了,留下深深的河床就變成了今天的峭岩峽穀。
沒人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但經常會有人從峭岩峽穀的礫岩沙土中挖出魚骨蚌殼。
峭岩峽穀高達百步,紅棕色的礫岩崖壁陡峭光滑。因為地勢險要,護聖戰爭時,聖殿憑借峭岩峽穀阻擋住黑暗力量的進一步南侵,為後方積蓄力量贏得了時間。而後從峭岩峽穀一路殺出,最終在忠骨丘與黑暗力量展開決戰,贏得了戰爭。
鷹堡,就矗立在峭岩峽穀中間的位置上。高高的山崖上,灰黑色的城堡與紅棕色的峽穀相映襯,顯得格格不入。
鷹堡是護聖戰爭時最重要的軍事要塞,聖王曾經長久地居住於此。護聖戰爭結束後,鷹堡被封賞給效忠聖殿的長人將軍,成為其家族世襲的領地。
可是,峭岩峽穀幹旱荒涼,沒有多少可耕種的土地,沒有能夠放牧的草場,沒有自己的物產。
鷹堡雖然據守著峭岩峽穀的咽喉,但是峽穀的道路崎嶇難行,往來商隊寧願選擇繞行路途更遙遠但道路更加順暢的西線,經過大水車城,也不願意穿行於峭岩峽穀。因為鮮有人來往,鷹堡很快就被世人遺忘了,變成那些講給孩子們聽的,護聖傳說中的名字。
為了繼續活下去,鷹堡訓養軍士,為風暴大陸其它的人類城邦提供保護。最終,鷹堡護衛名冠大陸。
冷刃對鷹堡的傳說和鷹堡領主的各種傳言不感興趣。冷刃隻想找家旅店歇歇腳,明天繼續趕路。作為一名賞金獵人,冷刃能感覺到危險在迫近。
鷹堡的麵積並不大,集鎮緊挨著城堡。狹窄的道路上擠滿了來自各地,接受訓練想要成為護衛的士卒。幹旱缺水的峽穀讓集鎮裏的每一棟房子,每個人臉上身上都蒙上一層細細的塵土。
冷刃在遠離城堡的集鎮盡頭找了家客棧。
這種地方,就算城堡裏也不見得能有更豪華的去處,將就一宿明天早早趕路。
銅牙對於住在什麼地方從來都不挑剔。隻要能抱著酒壺,睡在床上還是睡在牛圈裏對他來說都一樣。
思芮,卻在吃過晚飯後就不見了蹤影。
“那賊婆子,說不定早就照準目標出去掙錢去了。”
銅牙說著,卸下盔甲戰靴,脫得身上隻剩下一身單衣,抱著酒壺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不一會就鼾聲大作了。
在鷹堡這種地方,軍士的數量遠比平民要多上幾倍。沒有什麼人膽敢在這種地方明火執仗公然行凶,哪怕是那些死靈。安全自然不用太擔心。
銅牙深信這一點,但冷刃不敢掉以輕心。看著紅月在最裏麵的床鋪上躺好,冷刃拖過一把椅子坐在門前,腿上擺著龍牙短刀。
室外用長劍,尺有所長;屋裏用短刀,寸有所短。因為雙手長劍劍身太長,在屋裏施展不開。短刀就成了最好的武器。
床鋪上,累了一天的紅月很快發出了均勻的鼻息。冷刃垂下頭,靜靜地睡著了一樣。
冷刃一行投靠了鷹堡的客棧沒多久,死靈法師也緊跟著來到鷹堡。死靈法師並沒有去集鎮,而是徑直敲響了城堡的大門。
鷹堡的新領主三十多歲的年紀,跟他的先祖長人將軍一樣,身材高挑細長,蒼白的臉上常常露出憂鬱的神情。不一樣的是,這位剛剛繼承了鷹堡的年輕領主,比他的以往任何一個先輩,都更加迫切地想要離開峭岩峽穀,離開這片荒涼的、被世人遺忘的土地,搬到富庶繁華的南部城邦去。
通報了性命,死靈法師踏進城堡。年輕的領主坐在餐桌前,桌上食盤裏切開的烤雞並沒吃多少。
看來,年輕領主的胃口並不怎麼好。
看著無精打采的鷹堡領主,死靈法師從袍袖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雙手捧著一路走過去,遞到鷹堡領主的麵前。
那是一件做工精美的珠寶。黃金雕琢的玄鳥展翅欲飛,展開的尾羽上裝飾著水晶石、石榴石、橄欖石、藍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出五彩斑斕的色彩。
對於那件精美的珠寶,鷹堡領主隻是瞟了一眼,抬起眼打量著死靈法師。
來鷹堡的,無路巨賈富商還是世襲城主,無非都是雇傭鷹堡護衛。對於他們雇傭護衛的原因,鷹堡領主從不在乎,隻要價格合適就行。
“這是,我在南部城邦得到的一件珠寶。”
死靈法師說著,臉上帶著明顯的、討好的笑容。
“據說是一件貴重的東西,帶來想讓年輕的領主幫忙看看,能值多少錢。”
鷹堡領主接過那件珠寶看了看,放到桌上未置可否。
“領主去過那些地方嗎?那些,南部的城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