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場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跳動的火苗照亮了周圍。
木櫝跟著幾個半大人馬來到空地上。木櫝早就想教訓這幾個家夥了。屢次來找麻煩,仗著在人馬部落的顯赫家世,欺負人類欺辱弱小。
那些人類因為家人落在人馬的手裏不敢反抗,隻能忍氣吞聲。我木櫝可不怕,不會受這種欺負。而且,我也不會允許我的同胞受欺負!
幾個半大人馬湊在一起神色緊張地低聲商量著,不時地回過頭瞄一眼木櫝。
篝火的火光吸引了人馬戰士,也吸引了很多人類從睡覺的窩棚裏出來,圍攏過來。越聚越多的人類又引來更多的人馬戰士,試圖攔阻那些人類。火光下,映出那些人類的麵孔帶著些畏懼,更多是長久以來被壓抑的憎恨。
遠處,上年紀的人馬匆匆地趕來。看到空地上那幾個半大人馬和木櫝,上年紀的人馬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領頭的半大人馬走到一個人馬戰士麵前,抽出人馬戰士腰間的長刀,在手裏掂著。上年紀的人馬走到那個半大人馬麵前,低聲說道:
“我的少爺,你不能傷害他。”
“你走開,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一直都是你在暗中袒護他,讓這個該死的奴隸在營地裏為所欲為。今天我就殺了他,看看還有哪個奴隸膽敢冒犯他們的主人。”
“我的少爺,你可不能亂來。這個人類是個勇士,營地裏很多戰士都仰慕他。你殺了他,不怕那些戰士反對你?”
上年紀的人馬低聲勸著,領頭的半大人馬哼地笑起來。
“那又怎樣,他們還想為了一個該死的奴隸造反?”
領頭的半大人馬說著抬起頭瞪著麵前的人馬戰士。
“我現在就要去宰了那個奴隸,當著你們的麵宰了他。你們會怎樣,會造反嗎?”
人馬戰士把目光投在上年紀的人馬身上,並未回答。領頭的半大人馬用力推著那個人馬戰士。
“回答我,你們敢不敢造反?”
那個人馬戰士咬著牙關,低下頭,避開半大人馬的那張臉。
“我還聽說,這個人類來曆不凡。除了受到神靈的庇護,對於那些傷害過他的人,神靈還會降下詛咒。”
上年紀的人馬說道,領頭的半大人馬轉過頭。
“你是在蒙我對吧,我怎麼沒聽說。”
上年紀的人馬轉過頭看了一眼木櫝,接著低聲說道:
“他被抽了七鞭,你也在場也看到了。每一鞭都皮開肉綻流出鮮血。可是那些鞭傷已經痊愈了。如果不是有神靈庇護,還能是什麼?”
領頭的半大人馬看著上年紀的人馬,不做聲了。
的確,雖然還沒聽說誰受到了這個該死奴隸的詛咒,但是他身上的鞭傷的確痊愈了。這在人馬部落,根本不可能。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走掉。那樣會被自己的同伴恥笑,更會被周圍的人馬戰士恥笑。膽小怯弱在部落裏意味著什麼,半大人馬心裏太清楚了。
領頭的半大人馬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同伴,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跟他一塊去對付那個該死的奴隸。可是他那幾個同伴全都看不懂一樣傻傻地站著,望東望西。
上年紀的人馬轉過身衝著木櫝快步走過去。
“你這個..”
上年紀的人馬很想破口大罵,可是那樣解決不了問題。這個年輕人類倔強固執,他已經不止一次領教過了。
“那個..”
上年紀的人馬衝著領頭的半大人馬擺了下頭,接著說道:
“他是草原大祭司最小的兒子,大祭司的兩個兒子已經死在了戰場上,這個小兒子被大祭司視若珍寶,期望他有一天能繼承大祭司的職位。你若傷害了他,沒有人能保得了你,隻剩下死路一條。”
看著木櫝臉上的表情,上年紀的人馬極力忍耐著心頭湧動的怒火,接著說道:
“一旦出了事,周圍這些看熱鬧的奴隸通通都會受牽連,會被一同被處死。你也不想你的這些同胞,因為你的一時衝動去給你殉葬吧。回去睡覺,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木櫝看著上年紀的人馬,轉過身衝著火光下那些人類高聲問道:
“對麵,那個六條腿的混蛋,是人馬部落大祭司的兒子。還有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小混蛋,也都是部落裏各個貴族的家人。他們,欺負我們。所以我決定教訓他。隻是,一旦我出手教訓他,打傷了他,你們很可能會跟著我一塊受到責罰,受鞭打甚至會被處死。你們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