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兆,沒有森林之子?大祭司向部落傳布的預言,都是他順口胡編出來的?
上年紀的人馬愣住了。
幾年來,苦戰在前線的戰士,忙碌在後方的人馬,還有整個部落,每當信念動搖時,就會想起預兆,想起草原之神的許諾:最危難的時候將會有來自草原以外的森林之子帶領部落戰勝敵人贏取最後的勝利。
幾年來,這個預兆成了人馬部落堅持下去的理由和信心。你現在說,預兆是假的,是部落大祭司的信口胡言!
不止上年紀的人馬,就連那些半大人馬也全都懵住了。紛紛轉過頭看著大祭司的兒子。
“他,喝醉了還沒醒酒,胡說的胡說的。”
長槍頭領的兒子衝著上年紀的人馬解釋著。
領頭的半大人馬哼地笑起來。
“胡說?你說我胡說?你們都醒醒吧,別再做夢了。我們人馬的事情,卻要仰仗一個外麵世界的神靈,我們部落的未來,卻捏在一個森林兒子的手裏。你們就不覺得很可笑嗎?那些沙漠裏冒出了野獸,我們自己都打不贏,憑什麼一個奴隸就能戰勝?”
半大人馬說著看著身邊的那些人,幾個人馬的女孩子絕望地哭起來。
“都閉嘴,有什麼好哭的?”
領頭的半大人馬帶著蔑視,衝著幾個哭哭啼啼的人馬女孩子吼道。轉過身接著說道:
“我們那個神勇又戰無不勝的王,隔三岔五就來找我父親,渴求草原之神的賜福。草原之神在哪裏?草原之神在忙什麼?說不定正忙著跟外麵世界的神靈縱情歡樂呢。哪有工夫理會你們的祈福?你們以為,每年對著神靈唱唱讚歌供奉幾頭牛羊,就能獲得神靈的萬千恩寵了?神靈就會救你們走出戰爭的陰霾了?說不定,草原之神早就厭棄我們這些六條腿的東西,就是想要那些沙漠裏來的野獸執掌草原呢。”
領頭的半大人馬說著,咧著嘴笑起來。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勝利的預兆,沒有什麼外麵世界的神靈。這個森林之子,也是個冒牌的。”
上年紀的人馬默默地看著大祭司的兒子。四個持旗護衛,所有人都在看著大祭司的兒子。
這家夥喝醉了。即使現在,也還沒有從昨晚的醉酒中清醒過來。可是,大家在乎的不是他是否清醒,而是他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這些半大的人馬喝醉酒也喜歡吹牛,惹是生非。把營地外遠遠看見一頭狼,吹噓成獨自一個人幹掉了狼群,或者連人馬之王的女兒白雲,都被我騎到了胯下。可是大祭司兒子剛剛那番話,絕不是在吹牛。
上年紀的人馬看著那個半大的人馬。
那是,那是喝醉了酒一不小心說出了實話!
所以,原本真的就沒有什麼森林之子,沒有來自外麵世界的奇跡。人馬部落無論怎麼掙紮,最終都逃不過被覆滅的結局?
“現在,讓我宰了這個奴隸,冒牌的神靈!”
領頭的半大人馬突然抽出長刀撲向木櫝,持旗護衛手中的四杆長槍齊齊地抵住了半大人馬。
持旗護衛受命於人馬之王,保衛木櫝的安全。根本不會在乎他是森林之子,還是一個奴隸。
木櫝解下腰間的長刀放到地上,衝著四名持旗護衛說道:
“你們,讓開。”
四名持旗護衛收起長槍,站到了一邊。領頭的半大人馬哈地笑起來。
“那個低賤的小雜種,倔強的要命。就是不肯說一句求饒的話。不然我們也不會要了她的命。”
領頭的半大人馬轉過頭衝著他的同伴問道:
“是不是?你們說是不是?”
那幾個半大人馬低著頭,似乎還沒從得知真相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都是沒用的孬種!”
領頭的半大人馬撇著嘴,轉過頭盯著木櫝,握緊長刀猛撲上來。
木櫝側身讓過刀鋒,半大人馬步伐踉蹌著衝了過去。
“不過那個小賤貨......”
領頭的半大人馬轉過身,話剛說到一半,木櫝一巴掌已經抽到了他的臉上。半大人馬嗷地一聲慘叫,揮出長刀,木櫝早已退到了遠處。半大人馬伸手摸著通紅的臉頰,大吼著“看我宰了你!”猛撲上來。長刀揮出,卻沒了木櫝的身影,木櫝再出現時,接連幾拳已經打在半大人馬的胸肋上。
半大人馬不住地向後倒退著,伸手捂住陣陣劇痛的肋下。
“你們就那麼站著看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