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固的木柵圍牆隻修在了河岸營寨的前麵。營寨的後方,幾乎沒有任何的設防。隻有一些圍欄,外麵擺設了幾層拒馬木樁。
有菜沒有那麼多時間,沒有那麼多人手和材料把整個營寨圍起來。
木櫝也害怕被沙漠狩族繞到營寨後方,攻擊其薄弱。所以入夜後安排哨兵沿途布防,一旦發現有沙漠狩族嚐試迂回繞道,就發布警報出動人馬實施攻擊。
可是,夜裏並沒有哨兵發出警報。那些哨兵不是入夜後就兩眼昏黑視物不清的人馬戰士,是雷鳴的七人團。每隔兩百設置一個哨位,呈雁翅型一直延伸到草原的深處。不可能被沙漠狩族鑽了空子。
那這些狩族部隊又是從哪裏來的?
木櫝坐在一名持旗護衛的背上,一路飛奔趕到營寨後方。幾百名年老的人馬和半人馬,正在使用弓箭射擊逼近的狩族士兵。
“長弓射手進入陣地!”
弓箭隊長大聲命令道。
“長刀戰士進入陣地!”
長刀頭領發出怒吼。
河岸營寨修建在靠近長嶺的山腳下。營寨的一側就是長嶺的山坡,為了防止焱咢騎兵衝上山坡攻擊營寨,有菜挖斷了連接營寨圍牆的山坡,挖成了斷崖。
沙漠狩族並不是繞行靠近莫高山的草原,迂回到後方的。沙漠狩族是趁著夜色的掩護,穿越了長嶺中迂回曲折的山穀,繞到了河岸營寨的後方。不止有大部隊的狩族士兵,還有焱咢騎兵。
總數過萬的焱咢騎兵,已經衝到了營寨的外圍。前排的長弓射手平端起長弓射出羽箭,後麵的長弓射手對著天空布下箭雨。原本就要得手的焱咢騎兵,被突然趕到的長弓射手紛紛射落在地,剩下失去了駕馭的焱咢,衝進圍欄前布設的拒馬木樁,衝進了營寨。
“宰了這幫畜生,給弓箭頭領報仇!”
長刀頭領大聲吼著,掄起沉重的鏈錘迎著一頭焱咢衝上去。
焱咢騎兵的後麵,成排的狩族士兵架著巨大的木盾,向著人馬發起了衝鋒。那些正是讓木櫝整夜煩惱的,不知去向的八萬狩族大軍。
在仙霞村的時候,能看到一種壯觀的場景。就是每年春末的時節,會有一種大灰雀飛過仙霞村的上空,飛躍斷崖,飛向北方。大灰雀飛起時遮天蔽日,擋住了陽光擋住了藍天,天空裏就隻剩下一個個一閃而過的黑色身影。木櫝記得他到了十幾歲時還會害怕大灰雀。那種黑沉沉的,仿佛能吞沒天空大地、吞沒世間萬物的氣勢。
眼前的狩族大軍,讓木櫝想起了大灰雀。黑沉沉、排列整齊的狩族士兵在草原上鋪展開來,像是鋪滿了整個草原。奔跑的士兵,發出踢踏的聲音,彙集在一起,變成壓過戰鼓聲的隆隆巨響。
一頭焱咢衝過重重阻攔衝向木櫝,兩名持旗護衛隨即擋在木櫝身前,揮動尖利的長矛把焱咢刺倒在地,第三名持旗護衛揮起長刀斬入焱咢的身體。
可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馬戰士,都能像人馬之王的持旗護衛一樣體格健壯、作戰勇猛。那些剛剛被編入隊伍的新兵,還有那些身體單薄力量遠不及成年人馬的女人馬,在焱咢衝到眼前的一瞬間,就被撲倒了。
“長弓射手後退。保持距離,持續射擊!”
木櫝大聲發布著命令。有菜匆匆跑到木櫝的身邊說道:
“狩族在前麵開始攻擊營寨了。”
“那些火油瓦罐,還有多少?”
木櫝問道,有菜搖著頭。
“昨晚都用完了。”
看著木櫝,有菜接著說道:
“弓箭也不多了。”
木櫝默默點了下頭,半晌說道:
“叫雷鳴師父來。”
木櫝在西部前線陣地組織決戰的時候,雷鳴組織鐵匠山穀的工匠,把整個山穀封閉了起來。雷鳴說,那幾千工匠是山南人類世界的精華。不能讓他們變成那些沙漠野獸的食物。
如果這場戰鬥輸了,至少也要把人馬之王帶進山穀。不能讓他也變成那些沙漠野獸的食物。那樣,有辱他的威嚴和名望。
接下來呢?大不了點燃整個營地,把這裏變成一片火海。總之,不能便宜那幫家夥,那些該死的沙漠野獸!
“集中長刀戰士,向後收縮防線,我要把這裏點燃阻斷狩族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