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帶著織衣婆和銅牙,在合江城裏穿街過巷地尋找,也沒能找回多少仙霞村民。
那些被賣給大戶人家做奴仆的,都隨著家主逃難時離開了合江城。剩下那些在酒館娼寮、碼頭貨場裏找回的女人孩子,加在一起也不過十幾個人。
冷刃連著兩天去了橫河的船運碼頭。
與澤東城的戰事一觸即發,有家底的船主,早就逃回了金邑城。留下幾個膽子大的,想趁亂撈些油水的船主,雖然有船卻已經找不到足夠的船工可供使用了。
合江城借著橫河水道通航金邑城。但是合江城位於橫河下遊,大小船舶逆流回到金邑城,需要大量船工操槳,還需要纖夫腳力沿途拖拽。
要怎麼辦?帶上所有人,沿著橫河岸邊一路走到金邑城?可是怎麼過石門關?
離開合江城逆流走上一天的時間,就是石門關。石門關是兩座大山,夾峙著橫河。兩岸的高山刀劈斧鑿一般的陡峭,恰如城關隘道。
石門關山高路險難以翻越。受到兩座大山約束的橫河水,奔騰咆哮濁浪滔天,更加行船艱難。所以在石門關前有一個石關寨,負責幫助過往船隻順利通過石門關。
石關寨,有巨大的絞盤。每有船隻上下經過,就掛上繩纜掛住絞盤,拖拽助力,令船隻通過急流渡過石門關。
如今,沒有了船,過不了石門關,也就到不了金邑城。
冷刃深深地歎了口氣。
走不了,就隻能留下來了。
合江城戰事在即,肯定不會呆在這裏。
雖然冷刃很欽佩合江城主拚死護城的勇氣,但對於這種城邦間的征戰,城主間的爭鬥,卻向來不感興趣。
無論他們說出來的理由多冠冕堂皇,骨子裏卻都是為了爭奪一個利益。
回到大水車城?
大水車城處在聖殿的保護下。就算澤東城主有戕人助戰,也未必敢跟聖殿公然反目。隻是,冷刃從來不覺得聖殿很幹淨。光鮮的外表下,暗藏的汙垢一旦被講出來,也讓人齒冷。
那就,隻剩下回到將軍城堡的一條路,投靠到新晉的聖殿大法師,無悅身邊了。
對於無悅,冷刃並不反感。雖然無悅時常對冷刃做出女人才有的期待和渴望,但卻從未說過出格的話,做過出格的事。
冷刃隻是不想毀了他作為賞金獵人的名聲。言出必行,一直都是冷刃堅持的信條。
回到織衣婆的住處,銅牙迎著大門,坐在院子當中,旁邊立著他的雙刃斧子。院子裏,多出十幾個仙霞村民。紅月正忙碌地安排他們吃喝住宿。
看到冷刃表情,銅牙就知道冷刃又沒找到出路。
“要不,咱都留下來。在哪呆還不是呆著。”
銅牙說道。
銅牙說話時,嘴裏還噴出酒氣。在他的胡子上,還蹭著吃飯時的油水。對這個家夥來說,隻要有酒喝有肉吃,在哪呆著還真沒什麼區別。
冷刃看了一眼銅牙,正要往裏走,大門外卻傳來一個聲音:
“要不,你們都上我那呆著去?”
隨著聲音,無悅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銅牙抬頭看著無悅,半晌嘀咕出一句:
“娘娘腔,這裏都要打仗了,你又跑來幹嗎?”
無悅衝著銅牙露出一臉的歡笑。
“想不到你這個矮子,關鍵的時候還真想著為我好。就是說話難聽。”
無悅說著,摸出一個錢幣扔給銅牙。
“賞你的,拿去買酒喝。”
銅牙接到手裏看著,黃燦燦亮晶晶,是個金幣。
銅牙一下子來了精神,跟到無悅屁股後麵連聲追問道:
“是不是挖到將軍的寶藏了。有多少,我們每個人能分多少啊?”
無悅頭也不回地說道:
“多著呢。平分下來我們也都發財了。你那份,我先替你留著。省得你拿去找女人,胡亂花沒了。”
冷刃他們離開城堡沒多久,擒風就向大腳趾報告,大路上出現了大量的難民,從合江城逃向大水車城。
無悅根本不相信。
怎麼可能?就算半獸人軍團一路殺過來,也是先打了河間鎮去打大水車城。也是大水車城的難民往合江城逃難。合江城哪來的難民!
很快,擒風又帶回來探報。澤東城陳兵城下,準備與合江城一分高低。
無悅坐在桌前,衝著屋裏的幾個人說道:
“當時我就想啊,這哪行啊?兵荒馬亂怪嚇人的,我紅月妹妹還在合江城呢。於是我就趕來了。”
無悅說著話,拉著紅月的手,一雙眼睛卻忍不住地溜向冷刃。
“對了,我把厲目將軍那個城堡給改了名字了。叫聖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