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先生沒有名字,無名先生看不見樣貌,無名先生......木櫝甚至不確定無名先生有沒有身體。
一個身體健康,四肢健全的人,為什麼要把自己裝進一個金屬桶裏?
但是無名先生卻一眼就看出,木櫝的長刀名叫無赦。
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人,也許能看出一把刀是用珍貴材料做的,又或者出在哪一個大名鼎鼎的製刀工匠之手。能夠一開口就準確說出它的來曆它的名字,這太神奇了。
無名先生問木櫝從哪裏得來無赦長刀,卻並不在乎木櫝的回答。打量著木櫝木瓜和阿弟身上的傷,又問道:
“你們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木櫝看了一眼木瓜。木瓜腿上的傷口一直都在滲著血。
“我們......”
木櫝搖了下頭。
“在白豈城主那裏,遭遇了戰靈,我們......”
無名先生吼地一聲笑起來,笑聲在金屬桶裏發出嗡嗡的回聲。
“你們跟戰靈幹了一架?你們可真行。能活下來,算你們命大。”
無名先生倒退著金屬桶,回到木櫝麵前,又問道:
“那些戰靈,被你們幹掉了?”
隨即,無名先生又自問自答地說道:
“你手裏有無赦長刀,如果能用出好,斬殺多少戰靈也不在話下。”
“無名先生很了解這把長刀嗎?”
木櫝問道。
無赦長刀雖然在木櫝的手裏,木櫝也用它斬殺了戰靈。但木櫝覺得,他其實並不了解這把刀。
就比如說,它的來曆,它是一把什麼樣的刀,又該如何使用才能更加得心應手?
無名先生像是根本沒聽進木櫝的問題,注意力已經轉到幾個人的傷勢上了。
“差點忘了,你們是來救命的。都跟我走,我給你們配點藥治傷。”
無赦長刀。按照無名先生的說法,出自一名兵器宗師之手。
“他可能這個大陸上最後一個魔族工匠了。”
無名先生說道。
魔族?是什麼。木櫝看著木瓜。
木瓜躺在一張床上,大腿上的傷敷了藥膏纏著繃帶,被一根繩子吊了高高的。無名先生說,這樣利於傷口愈合。
木瓜衝著木櫝搖著頭。從沒聽說過魔族。
“魔族,怎麼說呢?”
無名先生沉吟著。
“他們的族人不多,行蹤隱秘,外表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太大差別。除非你是一個魔族人,否則看不出人群裏還有誰是魔族。魔法,對於魔族人來說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就像是造物主恩賜的禮物。懂這個意思嗎?”
無名先生停下來問道,卻不等木櫝和木瓜有所表示,就又接著說道:
“一個普通人,想要成為一名大法師,除了天分還要付出辛勞刻苦磨練技藝,運化身體積蓄出更渾厚的魔法力量。而魔族人,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時身體裏就裝滿了魔法的力量。但好像,魔族人很少有出類拔萃的大魔法師。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屑於鑽研魔法?還是,很多大魔法師就是魔族人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無名先生停了下來,像是在思索。半晌又說道:
“總之,一個魔族人一旦選擇了成年後的職業,無論是戰士還是工匠,都會成長為普通人難望項背的宗師。”
無名先生說著伸出手,指了指木櫝的長刀。木櫝摘下無赦長刀遞給無名先生,無名先生接過長刀淩空揮舞著。
“就比如這把長刀。魔族的工匠在鍛造它的時候,就已經賦予它強大的魔法力量。這把刀蘊含的力量一旦被喚醒,削金斷玉斬惡除魔。風暴大陸上能夠擋住它的一擊,屈指可數。而人類的工匠想要打造這樣一把刀,除了需要一個技藝高超的兵器工匠,還要有能力超凡的附魔法師在一旁配合。一邊鍛造錘煉,一邊加附魔法力量。稍有差池,就會前功盡棄。”
“那......”
木瓜開口正想發問,無名先生手中的無赦長刀突然發出一聲低吟,刀身隨即閃爍出淡淡的紅光。
木櫝嚇了一跳。
無赦長刀隻有在感應到刀主的憤怒,才會迸發出紅光,準備大開殺戒。
無赦長刀閃露出的紅光轉瞬間就消散殆盡。無名先生掂著無赦長刀,遞還給木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