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下來，紅月攏起篝火，烘烤切薄的肉片。
想要走出這片祖域大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用來果腹的食物，也不是一頓兩頓就足夠。紅月不能浪費殷魔身上的肉。肉烤熟了，扔到雪窩裏凍硬。吃的時候就算沒有篝火烤軟，幹啃也能充饑。
紅月忙碌著，一身銀色毛發的殷魔一直默默地看著，最後垂著腦袋睡著了。
它們為什麼打架？銀白的殷魔，為什麼要攻擊那兩個灰黑毛發的殷魔？
絕不是為了救自己。紅月心裏很清楚。
紅月不相信殷魔會做出見義勇為的事情來。見義勇為，不是膽子大愛管閑事就行的。見義勇為，連很多人類都做不出來。
那就是為了爭地盤？
紅月攥著灰黑殷魔的大腿骨，刮掉表麵的肉筋血漬。
這東西長短適中，前麵還有一個圓圓地骨頭像鼓槌，正好用來當武器。
其實，堅硬的骨頭最好是磨出骨尖，就能當成穿刺的槍頭使用。但那需要時間。
紅月抬頭看了一眼昏睡的銀色殷魔。
應該是爭地盤吧。
那些戕人之間，不也常常為了爭奪牧場爆發衝突。
殷魔是戰士，祖神淩冽的戰士。這些大塊頭也確實擁有驚人的戰鬥力，紅月已經見識到了。
那麼，這些狂野的戰士究竟是怎麼來的？
紅月原來以為，殷魔是祖神淩冽訓練出來的。就像聖殿的武士，應征加入聖殿，日夜操練變成驍勇的戰士。
現在看來，除了祖神的神殿，茫茫祖域大山中，還有更多的殷魔。
所以，殷魔天生就是這樣，為了戰鬥而生？
紅月看了一眼沉睡的殷魔，撿出一根燃燒的柴棒，向外走去。
入夜後，刮起的寒風變得猛烈起來。紅月估計，戕人的那些老祖宗，又要發脾氣了。也許在今夜，也許在明天。
紅月要再撿些柴草回來，趁著暴風雪來臨之前，準備好路上的食物。明天繼續上路。
剛剛拐出山穀，迎麵一個高大的殷魔冒了出來，一雙眼睛閃出醒目的紅光。紅月被嚇得驚叫一聲，對麵的殷魔毫無防備也被嚇了一跳，喉嚨裏帶著低吼站住了。
紅月的身上裹著殷魔的皮毛，毛絨絨的身體乍一看像是殷魔，可是脖子上卻長著一個人類的腦袋。最主要的是，紅月的手裏舉著一根火把。
殷魔並不懼怕火光。但殷魔不會生火，更不會像人類一樣使用火。
紅月看到殷魔，轉身就往回跑。被嚇呆的殷魔清醒過來，隨即追上來。
殷魔個子高步伐大，追趕紅月並不吃力。紅月身上裹著殷魔的皮毛，雖然能夠抵擋寒冷，卻裹手裹腳邁不開步子。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已經迫近，紅月猛然間回過身，揮舞著手中的火把掃向殷魔。
柴棍上的火焰拖著風，帶出呼呼的響聲，耀眼的火光晃過殷魔的眼前，殷魔本能地向後躲著，紅月掄起右手的大腿骨砸向了殷魔。
紅月不怕戰鬥，而且紅月還有冷刃和銅牙經年的傭兵做師父，學到的都是最有用最直接的戰鬥技巧。隻是，之前因為饑餓，身體沒力氣，渾身上下軟塌塌的根本無力戰鬥。
白天到現在，紅月已經接連吃了好幾頓，把虧欠的體力全都補了回來。自然也就不再懼怕殷魔。
紅月掄動的大腿骨砸到了殷魔身上，發出通的一聲響。沒能殷魔有所反應，左手的火把再次掃來。
殷魔雖然不害怕火光，但是殷魔同樣懼怕火焰的燒灼。殷魔向後躲著，紅月掄起的大腿骨緊接著砸下來。
殷魔力氣大動作快，紅月遠不是它的對手。紅月知道。
隻是，力氣大動過快的殷魔，同樣有血有肉。隻要有血有肉有生命，就會疼痛就會受傷，就能被殺死。
紅月並不奢望她能殺了麵前的殷魔。紅月隻想打疼它，打傷它，讓它知難而退。
紅月掄起的大腿骨再度砸在殷魔的身上，殷魔發出一聲嚎叫。紅月晃動著火把掃過殷魔的麵前，掄起的大腿骨三度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