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守護神的山峰下，除了地圖上標記的一棵大樹，還真有一個山洞。洞口寬敞，就在山腳下。
有菜這小子，還挺會猜的。
木櫝轉回頭看了一眼有菜。有菜坐在滑撬上，抱著一隻背囊，身體止不住地輕輕顫抖著，一張慘白的臉上滴落著汗滴。
“有菜！”
木櫝大喊著，回身扶住有菜。
“他是不是生病了？”
木櫝抬頭向木瓜問道。有菜搖著頭，表示自己沒事。兩隻手，卻死死地抓住了木櫝的胳膊。
“我們先宿營，你堅持一下。馬上就給你弄晚飯吃。”
木櫝把有菜交給木瓜，四下打量著山前的斜坡，想找一塊平坦的位置紮營。有菜卻衝著木櫝擺手說道：
“別在這裏。這裏，到處都是血。”
木瓜把有菜緊緊地摟在懷裏，抬頭看著木櫝。
看樣子，有菜這是病了。這好好的，哪裏能看出有血？
木櫝看了看身後那棵光禿禿的大樹，又看著遠處的山洞。
為什麼不去那個山洞，你怕那裏是巨龍守護神的宮殿？
有菜不知道山洞是不是巨龍的宮殿。有菜隻是覺得，比起那棵大樹帶給他強烈的悲傷，山洞讓他更難受。
山洞裏，飽含了絕望！
“那就在大樹底下吧。”
木瓜說著，拎起背囊轉身回到大樹下，掏出了背囊裏的東西。
木櫝在附近收集了一些柴草，架起了篝火。
有菜病了，總要喝口熱水，吃口熱飯。
我們在森林裏，隻是取用了陳落的枯枝幹草。並沒有索取更多。
有菜躺在鋪蓋上，堅持說自己沒病。除了麵色蒼白渾身顫抖，木瓜也確實檢查不出別的什麼問題。有菜的額頭，手感正常。渾身上下，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可是要說是餓了？有菜也不是第一次餓，可是卻從來沒見有菜這樣。
比起妖精森林裏的烏檀樹，這棵大樹雖然也有四五個人才能合抱，可是個頭還是小多了。
木櫝煮著熱水，抬頭看著頭頂上扭曲盤錯的枝幹。
而且，也沒烏檀樹長得好看。
烏檀樹高大挺拔，巨大的樹冠舒展開來猶如一個傘蓋。厚實卻不致密，總有點點陽光透過樹葉間灑落下來。
再看看這棵大樹，葉子都掉光了不說。扭曲的枝幹左扭右拐的，張牙舞爪總給人一種凶惡的感覺。
有菜喝著熱水，感覺好了很多。
木櫝就著熱水嚼著幹糧，抬頭看著漸漸黑沉的天空，轉頭又看著山腳下的山洞。
如果這裏真的是巨龍守護神的地方，如果巨龍守護神真的住在山洞裏，聽見外麵有響動，應該早就露頭了。
莫高森林的守護神，是個生性靦腆的守護神？胡說。神怎麼會有靦腆。隻有脾氣好壞之分。
那就是，守護神出門了？這個猜測還差不多。莫高山，東西綿延無邊無際，山中的森林都是守護神的領地，發生的大小事情都要守護神操心。
如果守護神不在，我們也不好不請自來地跑去山洞吧。
木瓜看著木櫝，問道：
“你在看什麼？”
木櫝隨口說道：
“我在想，巨龍是不是出門了。我們來了這麼久，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沒見出來。”
一聲歎息，突然響起來。聲音沉重，清晰可聞。
木櫝瞥了一眼木瓜，木瓜也帶著同樣的眼神瞥著木櫝。
不是我。
木櫝用眼神告訴木瓜。
我還以為，是你在歎氣。
有菜告訴木櫝和木瓜，他是餓了才會渾身顫抖麵色蒼白。但其實有菜一點胃口都沒有。拿在手裏的幹糧半天也沒咬下一口。
看到木櫝和木瓜都在看自己，有菜咧著嘴笑了一下，解釋道：
“我先喝水潤潤肚子，一會就吃。”
一陣風突然刮起來，吹過三個人中間的篝火，搖動著火苗來回搖擺著，吹起炭灰帶著火星四散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