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
一劍飛起處,血噴在另一處的窗紙上。
劍未停,劍光又閃了兩閃,其餘兩個痞子捂住了冒出血的雙眼。
啊啊——
慘呼之聲不絕於耳,三名痞子,兩人瞎了,一人被斬去了雙手。
他們甚至都沒看清來人是誰,又是如何出手的。
劍已歸鞘,雲夢離將白月唯抱起,從窗戶中一躍而去了。
白月唯嚇呆了。
他出手時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隻看到三個痞子痛苦的扭曲在地上。
當她回過神時,已在他的懷裏,從閣樓中躍下,在屋簷上踏步急行,她一路上都在呆呆地望著他,直到他把她穩穩的放在地上。
回到船上後,兩人坐在船頭聊天。
他們聊了很多,白月唯也漸漸從驚慌中恢複了神氣。
“怪不得父親總是不讓我出門,原來外麵這麼危險。”
“怎麼,你從來沒有出來玩過嗎?難道一直悶在家裏?”
“是哦,我總想出去玩,但父親總是不讓我出去,從小到大我試了多少種方法呀,爬過梯子、騙過門衛、混進人群,哎,每次都是失敗,這次好不容易父親終於讓我出來了,而且還來這麼遠的地方,直接從京城到蘇州。”
“蘇州可是個好地方,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卻一直都沒去,那可是江南呀。”
“對呀,那我們一起下江南。”
“你父親為什麼不讓你出來玩呢?”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肯定不能隨便拋頭露麵的,隻能乖乖在家呆著。”
雲夢離想,原來作為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並沒有什麼好的,一點都不自由。
“像我這種孤兒就比較好了,反正也沒人會管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隻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闖禍了也沒人會管吧,所有的事都隻能自己扛。”
白月唯以可憐兮兮的神情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真可憐。”
“去,可憐什麼呀,我可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什麼沒見過,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敢欺負我。”
“明明就總是被欺負吧。”白月唯小聲嘀咕道。
“哎,那這次你父親怎麼讓你出來了,還直接到蘇州玩?”
“因為我答應了他一件事,他才讓我出來的。”
“哦,那是什麼事呢?”
“一門婚事。”
“婚事?!”
雲夢離突然感覺喉頭有些壓抑,氣息很不暢,連話都一時不知怎麼說了,“你……訂婚了?”
“婚事這樣的大事,肯定得聽父母的安排咯,所以我答應的幹脆些,還能換一個出來玩的機會,因為將來會嫁到蘇州,所以先過來玩玩,我大姑家在蘇州,來這裏也可以打聽一下那位公子的情況,對了…你為什麼喜歡蘇州呢?”
“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喜歡蘇州呢?”
“蘇州啊,我也不知道,總之就覺得很好吧。”
“哦。”
“你…你的婚期什麼時候?”
“兩個月後,怎麼你臉色這麼難看,你聽到我訂婚不開心了?”
“開心…開心,我為什麼要不開心呢?我為你開心,終於可以從家裏出來,嫁人後就沒人會把你關在家裏了吧?”
“誰說的,嫁人後還不是更加不能拋頭露麵。”
“但至少有個人陪著你。”
“那倒是,可惜我連見都沒見過呢,不知道長得什麼樣,有沒有你帥。”
“大戶人家的公子,肯定要比我強了,盡管說我也具有相當的實力,哈哈~”
“你幹嘛笑的那麼難看,不舒服嗎?”
“沒有,額,風沙吧,那不重要。”
雲夢離後來一直都像失了神一樣,船分開細細的波浪,一路前行,兩邊時而是平靜的農田,時而是陡峭的山峰,彎彎曲曲的河流綿延千裏,船在平坦的河麵上載沉載浮。
他躺在船頭,一樣地枕劍望著天空,她也陪他躺在船頭,不理春梅的管束。
可是,雲夢離卻突然覺得她很遠,盡管她就在他的旁邊,也在他的心裏,但,她真的很遠,就像天上的月,就像月倒影在水中的影。
月色下。
整個世界籠罩在朦朧裏,兩邊的大山漆黑而冷峻,似乎,隻有這樣的夜才可以讓人喘息。
他悄悄的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轉過頭來看他,眼睛裏倒影著星辰,像星空一樣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