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比起活著,死了也是不錯的一件事吧。”
醒過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瞪著看到了窗簾圍起來的四角的空間,輕輕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老天爺待我還不算薄。
我剛想起身坐起來看看這到底是哪裏,卻有一隻手迅疾又準確地朝著我的脖子扼了過來,剛想反抗,卻覺得渾身無力像吞了“十香軟筋散”一般,武功完全施展不出來。我一下子便又被摁倒回了榻上。心裏嘀咕著完了完了這下玩完了,不會是當街暈倒之後被賣到了青樓吧,難道我此刻麵臨著的就是接客的命運麼,這可如何是好啊……書玦楚遼那兩個混蛋也不知道在哪裏,快找到我吧……
心裏忐忐忑忑恐懼了一番後,隻聽一個十分冷寂的聲音道:“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的。”
在昏黃的燭光下,我終於看清那製住我的男子,粗布麻衣,頭發用一條黑色帶子束了起來,看起來是普通得很,但往他臉上仔細一瞧,卻端端的是眉清目秀,麵似白玉,竟不似一張男人的臉。書玦蘇盞之類均是難得的俊朗之人,可身上絕沒有這樣的柔美,雖說看起來已有而立之年,但那種深刻入骨的美,卻好像從來都在那裏,根本與年紀無關,似是一直沒有改變過一般。
他的手雖然扼著我的脖子,可力道卻不是很強,眼中也沒有幾絲殺氣。果然他不是有心要傷害我,可是這人到底是誰啊,又為什麼要抓著我?這地方到底是哪裏?我真是一肚子的疑問,還不知道能不能開口詢問。
“請問這位大哥……您尊姓大名,家在何處,芳齡幾何,為何要抓了小女子到這裏來呢,我的朋友都在何處,呃……還有,您有什麼企圖?”我最終還是按捺不住,一口氣就這麼說了出來,也沒在乎有些話用在他身上實在是有些唐突。
他聞言隻是一愣,隨即便輕輕笑了起來,沒想到他居然笑了起來。我在心裏暗暗讚歎,真是好看,這世上居然有這麼好看的男人,這樣看起來當真別有一番風情。
正當我在不顧場合地犯花癡的時候,他說道:“姑娘不必掛心朋友,在下雖然不知他們如今在何處,但在下能擔保,我沒有對他們做任何事情,隻是擄走了姑娘你罷了。隻是,你還沒有看出來我是誰麼?”
我愣了愣,又盯著他看了起來,上上下下掃了一遍,隻見這衣服十分熟悉,再注視著他的雙眼,恍然發現竟赫然是那販湯的老人!
現在想想,好似一切都被蓄意安排好了一樣,他喬裝打扮,神情可疑,瞞過了所有路人,卻不願瞞過我和書玦,誘著我們二人買了兩碗湯,不知下了什麼藥,卻把我弄到了這裏。更鬱悶的是我連這裏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你……你你你……”我指著他想說點什麼,可居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既然長得這麼好,又這麼年輕,為何要扮作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家呢?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你都不覺得難過麼。”
他側頭一笑,“不能以真麵目示人,這倒也沒什麼,從前我就帶著麵具麵對眾人,若不這樣,反倒不便。”
言外之意自然是指自己的長相,的確,唔……是太過柔媚了些。
“那……”
“姑娘不必擔心,我就算不請姑娘來,想必姑娘也在找在下吧。”他這樣一說……我猛然一驚,現在他已經鬆開了扼在我脖子上的手,我便坐起身來,回想起來了邱師父所給的那畫像之上的男子,竟與眼前之人有九分的相像。眉目修長,似是總含著莫名的笑意,不像是一位男子,更像是江南水鄉溫柔繾綣的姑娘。
“你是……邱師父畫像上的人?!”我脫出而出,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要找的人,心裏不知道是驚還是喜。
“不錯,我就是沈缺沈師道,”他頓了頓,見我仍是有些茫然,便又添了句,“當年的南陵王。”
我心下猛得一顫,南陵王!原來是他,怪不得我會有那樣一種感覺。
南陵王沈缺,當年齊國令人聞風喪膽的一個郡王,齊國的大將軍。因著被封為南陵郡王,便得了這個名號。這可比他原本的名字更要廣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