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繁綺感覺自己像一棵樹,突然間,地震海嘯,她被攔腰折斷,然後沉於地底,以為再也看不到太陽,然後光線射到她眼睛裏來,她的眼皮在跳動著,想睜開。
鍾繁綺感覺自己像一顆蓮子,原本在枝頭的蓮蓬裏,突然地動山搖,她從枝頭落,下沉入湖底,再沉入地底,以為餘生都會在黑暗中,然而,她感受到了陽光,陽光在呼喚著她,有人在喚著她的名字,有人在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龐,有鹹鹹的雨滴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眼皮跳動著,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睛!
天呐,她看到了什麼?她看到了錢滿樓,他一身的泥土和血淚,戴著安全帽,蹲身將她抱在懷裏,他一臉的疲倦,下巴上都是幾日沒夜未曾剃過的胡須,此時此刻,他雖然看不見,臉上卻都是關切的神光。
“滿樓?”因為極度的驚喜,她發出聲音來。
錢滿樓震了震,立馬身子向她的方向傾了傾,對她說道:“是我,繁綺,沒事了。”
鍾繁綺仍舊不知道身處何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隻知道她為了複仇,帶著江別怨到了印度,因為重生的她知道在這一天會發生地震海嘯,她會與江別怨在異國他鄉重歸於盡。
如今,這是哪裏,她是死,還是活著?如果她死了,她怎麼看到滿樓了,如果她活著,那怎麼可能,她被巨大的石塊砸中壓在了地底下,她和江別怨都死了啊。
這一定是做夢,一定是一個夢!
鍾繁綺抬起頭,慢慢轉動著腦袋,看著四周,除了錢滿樓,她發現,在滿樓的身後,還有穿著白大褂的趙醫生,他站在那裏,一隻手舉著一瓶點滴,一隻手在擦著眼睛,他在掉眼淚,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時,他衝她笑著。
鍾繁綺愣了愣,繼續移動視線,在趙醫生旁邊,還有很多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穿著消防製服的人員,他們有很多人,遠處,還有挖土機在工作。
那次海嘯地震,被埋在地底的肯定不隻她和江別怨兩個人,肯定還有不少印度本地人。
這個時候,鍾繁綺突然感覺到巨大的痛苦,她痛得直吸氣,直皺眉,嘴裏發出“唉喲唉喲”的聲音。
滿樓聽到她痛苦的聲音,立馬對她說道:“你怎麼了,哪裏痛?”
趙醫生在滿樓身後說道:“她現在知道痛是好事情,你不要過於緊張,找了三天三夜,終於把她從石頭底下挖出來了!滿樓,老天爺真是厚愛你,不要哭了,快送她到醫院去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錢滿樓立馬擦掉眼淚,攔腰抱起鍾繁綺,然後在助手的幫助下,大步走向停車的地方,趙醫生舉著點滴瓶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鍾繁綺看著他們的動作,回想趙醫生說的話,才意識到,難道她得救了,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她使出全身力氣,抬起頭來,看到蔚藍色的大海就在不遠處,那些美麗的海景房全部倒塌了,但是現在風平浪靜,天藍得像深山的湖水,海麵也美麗得如同藝術大師手下的油畫。
她還活著,天呐,真是太好了,滿樓和趙醫生來救她了!
那麼,江別怨呢,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那麼,豈不是她這次報複行動又失敗了?
她關切地問道:“江,江別怨呢,他死了嗎?”
滿樓看她一眼,臉抽了抽。
趙醫生哈哈大笑起來,對他們說道:“怪不是俗話說,愛一個人,恨一個人,都可以達到同等的關注度。”
聽到他如此說,鍾繁綺更加急了,對他說道:“趙仁心,你到是快說啊,他到底怎麼樣?”
趙仁心卻故意賣關子,眨眨眼睛,就是不說話。
滿樓這時抱緊了她,溫和地說話了:“你同意他的求婚,帶他來這個地方來,是因為你想與他同歸於盡,替鄭大哥報仇?“
鍾繁綺眼含深情地看著他,對他說道:“是啊,你是一本正經心地很好的生意人,你就想著靠做生意打敗他,可是江別怨不死,鄭大哥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所以我必須讓他死。“
趙醫生伸出大拇指,臉上寫滿由衷的佩服。
錢滿樓對她說道:“那你怎麼知道印度這個地方會發生海嘯地震?“
鍾繁綺笑了笑,對他說道:“現在說給你聽也無所謂了,我啊,其實是重生過來的人,我是未來穿越來的,會未卜先知,所以我帶江別怨來這裏,目的就是置他於死地,對了,趙仁心,你快說,你們挖到江別怨沒有,他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