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問三不知
我非常失望，這次來之不易的出國訪問機會我幾乎一無所獲。我可以負責任地講，造成這種不良後果的直接原因完全在於美方。這如同中美關係曾經出現的摩擦一樣，從根本上講都是他們引起的。
我這次訪問美國的主要目的是考察美國大學的學生管理工作。在我所訪問的幾所大學裏，他們負責學生事務的有關人員均出麵做了接待。按照美國人的習慣，他們總是莫名其妙地要求來訪者提出問題，然後再一一作出回答。可是，每當我就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提問時，他們卻常常表現得令人失望，多數情況下都是一臉的茫然，然後聳聳肩，很尷尬很無奈地說一聲“NO”，也就是不知道，尤其是對一些基本數字一無所知。
其實，我提出的問題都十分簡單，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比如說，我問：“貴校每天有多少學生在校內食堂用餐，有多少在校園周邊的餐館吃飯？”
對方想了好半天攤攤手，說：“NO，我不知道。”
我問：“那麼，住在校外的學生每天到學校上課，坐公共汽車的有多少，坐地鐵的有多少，騎自行車和步行的各有多少？”
他又一聳肩，說：“NO，不知道。”
我問：“學校圖書館和各院係圖書館的藏書有多少？其中，英文、法文、德文、日文、韓文、中文以及阿拉伯文的有關統計方麵的專業書籍各有多少？”
他還是很麻木地搖搖那個難看的禿頭說了句：“NO，我沒數過。”我問：“每學期期末考試作弊的學生占全校學生的比例有多大？他們一般采取哪種作弊方式？比如事前將與考題相關的答案寫到課桌上，還是夾帶紙條進考場？如果是夾帶紙條進考場，那麼有多少人把紙條藏在袖口裏，有多少女生會把紙條貼到大腿上然後用裙子遮住？”
他又是“NO”！
我問：“每年校園裏要丟失多少輛自行車，其中教師和學生各有多少輛？有多少偷自行車的學生會被抓到，如何處理？另外，我還想了解一下，女生偷自行車的人數比男生多還是少？”
他依然說了句“NO”。這算是複雜的問題嗎？我自己心裏說：不！
凡是在國內做我們這行的，沒有不清楚的。
還有更簡單的數字他們也同樣一無所知，如：“學校舉辦的大合唱節，一般要花多少錢？”“學生自發組織的單項運動會，如拔河、長跑等體育活動，係裏出錢支持嗎？出多少？”“學生幫老師搬一次家還用提供礦泉水給他們喝嗎？”如此等等。
這麼說吧，我去了好幾所大學，反複提出了類似的上百個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我在工作中經常碰到的，但我的美國同行們都無法回答。我真搞不懂，難道這些數字還保密嗎？如果不保密，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所以，我認為，有許多方麵（我不是說全部），即便是一些美國大名鼎鼎的所謂一流大學，在管理方麵均存在不可忽視的漏洞。而這些方麵正是我們的優勢所在。我的結論是，如果說我的訪問一無所獲的話，那是因為我的美國同行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