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宴席散了之後,黛玉就向賈母告辭離開,賈母再三想挽留,黛玉心誌堅定,執意不從,無可奈何之下隻有放了黛玉離去,寶釵笑著上前拉著黛玉的手說道:“他日若妹妹有了閑暇,可要進宮來看看姐姐,姐姐可想念著妹妹呢!”
黛玉瞅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絲笑容:“聽寶姑娘這話,不知道的還當你是紫禁城裏的什麼人呢!”心中不喜寶釵的所為,你客居賈府,將賈府當做薛府來使,那也就罷了,現下還想將紫禁城當做薛府嗎?
雪雁笑道:“寶姑娘看來是真心的想念姑娘呢!姑娘何不就應了她,橫豎往後若宮中娘娘請姑娘前往,沒準兒還能見到寶姑娘在哪個宮殿服侍呢!”
寶釵臉上頓時白一陣紅一陣,她那話分明就是說自己不過是個做奴才的命,想要反唇相譏,念頭一轉,哼,何必與你這個丫頭做口舌之爭?他日若能得了勢,還會怕收拾不了你嗎?冷笑了幾聲,退後了一步。
黛玉向雪雁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和寶釵再鬥嘴了,又向賈母拜了一拜,離開賈府而去。
次日清晨,黛玉起身,紫雲、青霜上前服侍,不知為何,紫雲、青霜的臉上綻開著笑容,仿佛有什麼好笑的事兒。
黛玉笑問道:“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紫雲笑道:“姑娘是不知道呢,聽說昨兒個晚上那寶二爺走路不慎撞到了牆,左手手臂都撞斷了,大夫瞧了之後說怕以後用不得力了,這可愁死了賈府裏的人呢,那老太太更是心疼死了,隱隱的還怪上了薛家,說若非是他們要折騰選秀宴席,寶玉便不會喝多了就撞牆上了,那薛家人聽了這話也惱了,馬上就搬了出去。”
“我看是薛家人覺得賈府的人沒有利用的必要了,因此才搬出去的。”雪雁說道。
紫雲點點頭,又笑道:“還有更加好玩的事兒呢!他們要搬出去時,那王夫人竟拿了一本賬冊出來問薛家收銀子,說是他們這些天在賈府的吃喝嚼用,可笑這些人之前竟還說我們姑娘白吃白喝,現下可知道真正白吃白喝的是誰了吧?這王夫人也好笑,好歹是她家裏的親戚,這樣大鬧一場,豈非她也沒臉?”
雪雁說道:“這些人為了一些子銀兩,什麼缺德事兒的都幹得出來,更何況是那原本就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親戚關係?”
紫雲、青霜都點了點頭,黛玉忽然抬頭問道:“紫雲,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這個……”紫雲不知如何接口了。
黛玉有些明了,點點頭:“寶玉的事兒是不是弘晝哥哥的主意?”
紫雲知道黛玉聰慧,也不否認,點了點頭,又撅起了小嘴說道:“誰讓他想碰姑娘來著。”看了看黛玉,又怕她心中不喜,甚至惱了弘晝,補充一句,“其實我們爺還是手下留情的,因此隻動了他的左手,好歹也不甚妨礙,如果他從此悔過,倒是一件好事了。”
黛玉對紫雲的強辯隻輕輕搖頭,不過也不糾纏於此了。
在下午見到弘晝之時,黛玉也不曾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畢竟寶玉毛手毛腳的為人她實在不喜。
弘晝此來一來是想看看黛玉對寶玉受傷之事的反應,見她並不以為意,心中有些喜歡,二來他今天終於新居落成了,便想請黛玉前去瞧瞧,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黛玉笑道:“這是你住的地方,怎麼竟問起我來了?”
“便是因為我住的地方,因此才要問你呢?萬一將來……嘻嘻……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的。”弘晝調皮的向黛玉眨了眨眼睛。
“你這個壞蛋!”黛玉滿臉紅暈,揮手就要打弘晝,弘晝笑著躲避,兩人笑鬧了一陣,最後弘晝雙臂一攏,將黛玉圈在懷中,低聲道:“跟我去瞧瞧,好不好?”聲音很低,很輕柔,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求之意,黛玉的心頓時一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當下黛玉就要吩咐人準備馬車等出行工具,但弘晝卻擺了擺手讓她別忙,拉著她的手就往府門口走,一麵走一麵笑著說道:“我哪兒離你這邊可不遠呢,我們走過去便是了。”
黛玉倒是有些好奇,點了點頭,隨著弘晝出門。
果然,在過了兩條街後,弘晝的府邸就到了,這是前明一個官員的住處,頗為氣派,在經過修繕之後,更多了一絲滿人的豪放之氣,進了二道門便是一片竹林,炎炎夏日給人帶來幾分涼爽,微風吹動竹葉索索做響,時而還能聽到鳥兒的歡聲笑語,一片自然祥和的景象讓黛玉喜歡上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