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站起身子,又在黛玉對麵坐了下來:“林姑娘願意原諒我,那真是太好了,既然林姑娘都肯原諒我了,何不一並原諒的五弟?”
黛玉一愣,他以為自己是因為這個和弘晝鬧別扭的嗎?
弘曆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若林姑娘非要怪罪到五弟身上委實有些冤枉好人了,我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並沒有同他招呼過,便因為我知道如果讓五弟知道了這件事情,定然不允許我利用姑娘的,所以林姑娘千萬別將這件事情算在五弟身上。”
“原來如此。”黛玉低聲的說道。
弘曆笑道:“既然姑娘知道了事情真相,那就不要再生五弟的氣了,好不好?”
黛玉苦笑一下,道:“現在並不是我生弘晝哥哥的氣,而是弘晝哥哥在生我的氣,你可明白?”
“這是為何?”弘曆實在想不出來在這個過程中會另有什麼事情讓弘晝生黛玉的氣,更何況今日還是黛玉剛被救上來的,難道……那黑衣人和黛玉,他神色不由自主的凝重起來,他隻知道黑衣人對黛玉有些特殊,並不知曉其中細節,想起了回來的侍衛說,黛玉是被黑衣人拉扯著一同越入深穀的,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又想起當日的那些侍衛都被弘晝滅口,這麼說來真有些不同尋常,還有那黑衣人究竟現在在何處?
弘曆的神情漸漸凝重,抬眼鄭重的看著黛玉:“林姑娘,請問那黑衣人拉你跳下山穀之後,又往何處去了?”
黛玉目光閃爍,別過了頭,說道:“他武功高明,我摔下去時昏迷不醒,等我醒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那林姑娘又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五弟每每來尋你,怎麼就不見你應和他?”弘曆步步緊追,雙目炯炯,身上散發著皇子氣勢,讓原本就心虛的黛玉不由自主的換了個坐姿,不敢以雙目對視弘曆。
黛玉咬了咬口唇,道:“我……我摔落山崖的地方很是……很是偏僻,開始幾天並沒有聽到弘晝哥哥的叫聲,今天……今天弘晝哥哥才尋到哪兒的?”
“尋到哪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同你吵了一架?”弘曆冷笑的拆穿黛玉的謊言。
“你……”黛玉無言以對有些兒惱羞成怒,一雙如黑葡萄般的眸子睜得老大,含有薄怒的瞪視弘曆,眼眸中多了幾分可疑的水汽,嬌弱無助的模樣讓弘曆突然間覺得自己逼迫這樣一個小姑娘,是否大大不該?心下愧疚頓然而生,又迅速黛玉並非性子尖利之人,也非水性楊花,她玉潔冰清,和那黑衣人之間定然沒有半分瓜葛,向來是有些誤會在其間,黛玉對那黑衣人稍稍好些,必定有些原因,再追問下去恐怕不妥,罷了罷了,要自己放棄捉拿黑衣人,那是不可能的,隻是這件事情再不能牽扯黛玉了,他隱隱心中又有點懊悔,為什麼在這次擒拿黑衣人的行動中非要將黛玉扯進來呢?若一開始就不將黛玉扯進這件事情中,現在也沒有這麼多的煩心事兒了。
因心中的愧疚,弘曆決定不追究此事了,站起身來說道:“林姑娘,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頓了一頓,又道,“五弟是個至真至誠之人,他對你一往情深,林姑娘應該知道,便是為了什麼事情不開心,我也希望林姑娘能夠原諒他。”說著,他再次朝黛玉點了點頭,告辭離開,心中卻還在琢磨著,這件事情還是要和五弟再行商量,他可不希望五弟和黛玉這樣打冷戰下去,若因自己將黛玉拉扯進捉拿黑衣人事件中因而拆散了這一對,那可是大大的不該了。
而這一邊,獨留黛玉一人,望著桌上鎏金麒麟香爐中嫋嫋娜娜升起的煙霧,心中若有所思。